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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嘉和契盈一同观看慕然馆外所布置的“天街灯景”时,有小厮来传话说恭王要见他。他虽有诧异却不得不让契盈一人先四处看看,随后一转身发现笙宁公主正向他走来。他脚底一顿没敢立刻跑开,而是上前施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笙宁看了他一眼,道:“你行事稳当些,毛毛躁躁的,不要给太子妃丢脸。还有啊,你那未来的夫人也在,别让人家觉得你轻浮。”
笙宁的语气好似训斥却又莫名带着熟悉的亲近感。
契嘉抹着额头走了,笙宁的视线则转向契盈,契盈施礼:“见过公主殿下。”
赵笙宁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随后说:“你们契家一个比一个稳当,就说你吧,年纪虽不大也是沉稳得很,怎么你二哥就没个正行呢!”
听了笙宁所说,契盈抿嘴一笑,脱口问:“公主认识我二哥?”
笙宁点点头说:“对呀,我打小就在太学见过他,那时候……”
笙宁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宫女忙不迭地跑来说崔家小姐身子不适,要公主过去瞧瞧。笙宁一听,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身子不适?肯定是又受了哪家贵女的气,也不知道崔家怎么把她养成了这个性子,真不让人省心……”
话还未说完笙宁便急急地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对契盈说:“得空了咱们两个人说说话,我有好多事儿想问你呢,我喜欢你!”
看着笙宁离开,契盈笑了。
她自己在云顶山时也是这般欢脱,那时说话、做事皆不需规矩,可如今?想到这儿,契盈不得不调整气息,吐出胸中的那口浊气,沿着回廊慢慢走着。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底沉重,每走一步心底的迷茫更甚几分。原本以为回到将军府自己会很开心,却发现这里并不适合自己。
家人、美食、美景都让她有一种生疏感和不适感。
走着、走着,江面上突然显出一片华光溢彩,竟是放了烟花。很快“夜放花千树,落尽满江红”,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了,而烟花也将倾尽一生绽放这一次,这一次是属于它的独有的永恒和灿烂。
想到这儿,契盈居然有点释怀了。为什么要不开心呢?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其他的交给明天与命运吧!然后,她伸出双臂向着夜空做出了一个拥抱状,再次绽放的烟花刚好照亮了她明朗的笑脸。
烟花尽、夜重归,契盈突然觉察出身后有气息,猛一回头竟是恭王与信王,他们身后还跟着二哥契嘉。
契盈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施礼,恭王虽然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涌动,信王更是强烈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只有契嘉满眼含笑,好在契盈并未在意恭王与信王的神色。
随后,恭王说要一起走走,契盈便跟在三人的身后沿着慕然馆的回廊慢慢走着。孰料,途经一个阁间,突然传出一个刻薄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姐姐可千万别被表象蒙蔽了,听说契家那庶出的丫头一出生就是个煞星!”
听到这儿,契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难不成她还得听人家窗根儿。但,恭王与信王停下了,她自然也不能向前走动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替说话的那位捏了一把汗。
果然也不知道是哪家贵女,继续刻薄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那丫头得了个混名叫‘女阎罗’,说她杀人的时候啊专门砍头,想想都害怕……也不知恭王为何要请她来?姐姐居然还替她说好话,咱们啊可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集……”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乍起:“就好像人家愿意同你有交集一样!契家幼女护信王归国、护太子安危,年后还要跟着恭王哥哥南下…想想这天下女子如她一般的能有几人,你一个侍郎家的小姐居然敢在这里搬弄是非,你不想要命了!”
此话一出,一个惊惧的声音顿时响起:“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
即使没有亲见也知道此女定是匍匐在地不停叩首了,很快另一个声音传来:“公主消消气,各家小姐也不过是闲谈。侍郎家小姐话说得过了些,罚她就是了,公主不要气到自己才是真。契家庶女的事我们在闺中也听得一二,大家不过是好奇才在一处论了几句……”
此女话还未尽,只听笙宁径直打断了她:“你也不要忘了,你可是信王哥哥的准王妃。信王哥哥顺利归国,那姑娘功不可没,要是让信王哥哥知道你在这里听是非,你猜他会作何感想?”
说实话,契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成了这些贵女们关注的对象。她不得不再次抚了抚额头,然后觉出有两道视线朝自己扫来。一抬头,她瞧见了恭王眼底的怒意和信王眼中的忧郁,她不得不露出一个浅笑,意思是没关系。
然后,她赶紧向契嘉递出一个求救的眼神,契嘉会意,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声:“恭王殿下驾到!”
回府的路上契嘉寻了个空,安慰契盈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这些贵女们的天地只有闺阁和夫家,不像你有着广阔的天地。不要说她们,就连我也是嫉妒你的。所以那些话呀,你不要往心里去,知道吧?”
契盈迎上二哥的眼神,笑着说:“二哥放心,我没关系,不打紧的!只是,为何没见史家姐姐呀?”
说到这儿,契嘉才想起来自己可是打着史烟萝的名号才把小妹带到暖寒会的。于是赶紧解释说:“史家姐姐的确收到了恭王的帖子,也回帖说会参加暖寒会。不料大司马旧疾复发,史家姐姐不放心旁人照看,他自己守在他爷爷跟前……”
按理,大司马史湛与大将军契承祖是同辈,那么史湛的孙女史烟萝就要比契家儿女的辈分少上一辈,不过自两家结了姻亲之后便各论了各的。
虽然一开始京中也少不得有人议论说此等论法乱了仪纲。但安帝却说既不是同宗也不是同祖,有何不可啊?
果然,此一问令所有人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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