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洪善卿吃完饭,跟赵朴斋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匆匆忙忙就走了。
二月十二 第一回 赵朴斋咸瓜街访舅 洪善卿聚秀堂做媒
朴斋独自坐着,把水烟吸了个不耐烦,直敲过两点钟,方见善卿出来,又叫小伙计来叮嘱了几句,然后一同出去到宝善街悦来客栈。房中先有一人躺着吸烟。善卿略一招呼,便问:“阁下想是小村先生?”小村说道:“正是。老伯可是善卿先生?”善卿道:“岂敢,岂敢。”小村道:“没过来奉候,抱歉之至。”
洪善卿叫外卖是12点,吃完饭出门时应该是1点之前。他走后赵朴斋一个人坐那抽水烟,水烟都抽腻了,人已经坐立不安,洪善卿还没回来。直到下午两点之后,洪善卿才回来。两人出发去悦来客栈,临走时,洪善卿又叫来小伙计叮嘱两句,应该是店里生意的事情要交代些注意事项。
到了客栈,见到一个人躺着抽鸦片烟,洪善卿主动跟他打招呼,张小村对答礼貌得体,相比赵朴斋,张小村明显社会经验更丰富。
谦逊一回,对面坐定。赵朴斋取一支水烟筒送上善卿。善卿道:“舍甥初次到上海,全仗大力照应照应。”小村道:“小侄也不懂什么事,一块出来嚜 ,自然大家照应点。”又谈了些客套,善卿把水烟筒送过来,小村一手接着,一手让去床上吸鸦片烟。善卿说:“不会吃。”仍各坐下。朴斋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慢慢的说到堂子倌人。朴斋正要开口问问,恰好小村送过水烟筒,朴斋趁势向小村耳边说了几句。小村先哈哈一笑,然后向善卿道:“朴兄说要到堂子里见识见识,好不好?”善卿道:“到哪去(口娘)?”小村道:“还是棋盘街上去走走罢。”善卿道:“我记得西棋盘街聚秀堂里有个倌人,叫陆秀宝,倒还不错。”朴斋插嘴道:“那这就去啰。”小村只是笑。善卿不觉也笑了。
一番客套之后坐下聊天。洪善卿感谢张小村照顾自己的外甥,张小村谦虚地说互相照应。洪善卿把赵朴斋递给他的水烟筒递给张小村,张小村又请洪善卿榻上抽鸦片烟,洪善卿说不会吃。看到这,我们会发现,当时人抽鸦片烟跟现代人抽香烟一样稀松平常。
我们知道林则徐虎门销烟之前英国就在中国倾销鸦片,由于吸食鸦片的过程十分繁琐,吸食鸦片就成了有钱有闲的上流阶级生活中极具辨识度的喜好之一。19世纪,鸦片已经肆虐到了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导致清廷大量白银外流,后来帝国主义国家更是通过坚船利炮把鸦片贸易合法化,到1917年,英国才停止了向中国输入鸦片,而当时,国内的鸦片种植已经“自给自足”,真正禁绝种植和吸食鸦片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了。
张小村为人处世的机灵劲儿也够赵朴斋学的。而洪善卿作为生意人还是很自律的,抽鸦片上了瘾就没法做生意了。张小村跟洪善卿聊天,赵朴斋插不上嘴,就在一边听着。他们还有一定的共同语言,聊了半天“慢慢”说到堂子倌人。赵朴斋来劲了,马上跃跃欲试:你们要是说这个我可不困了……
正好张小村递水烟筒给他,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跟张小村咬耳朵,张小村哈哈一笑,跟洪善卿说,朴兄想去堂子见识见识,征求洪善卿的意见。
简直无语,试想一个进城务工的男青年,活没找着,钱没挣着一分,先要去一趟会所、大保健,还有没有点正事儿了?但是洪善卿并没有大惊小怪,也并不反对。因为时代不同嘛,在当时的上海,逛堂子属于一种正常社交生活,甚至是一种找生意的方式。
洪善卿问张小村去哪?小村就提出去棋盘街,那边是幺二地界,是他们乡下青年能消费得起的水平,说明张小村对于上海烟花界是有一定了解的。看后文我们就知道,张小村自己是不想在幺二堂子消费的,今天一方面是赵朴斋要去消费,自己只是作陪,另一方面是跟长辈同去,去找野鸡就太露骨了。而洪善卿一下子就提了聚秀堂的陆秀宝,说明他起码去过聚秀堂,见过陆秀宝。赵朴斋这个不争气的,一听说就迫不及待张罗着要去,被娘舅和张小村笑话。
朴斋催小村收拾起烟盘,又等他换了一副簇新行头,头戴瓜棱小帽,脚登京式镶鞋,身穿银灰杭纺棉袍,外罩宝蓝宁绸马褂,再把脱下的衣裳,一件件都摺叠起来,方才与善卿相让同行。
赵朴斋“ 催”张小村收拾收拾赶紧走,但张小村却要先换一身体面的行头,又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才出门,张小村是个做事仔细的。
朴斋正自性急,拽上房门,随手锁了,跟着善卿小村出了客栈。转两个弯,已到西棋盘街,望见一盏八角玻璃灯,从铁管撑起在大门首,上写“聚秀堂”三个朱字。善卿引小村朴斋进去。外场认得善卿,忙喊:“杨家妈,庄大少爷朋友来。”只听得楼上答应一声,便登登登一路脚声到楼门口迎接。
看把赵朴斋急得,门都是“拽”上的,一秒都不想耽搁,真是干啥啥不行,逛窑子第一名。到了棋盘街,找到了聚秀堂,洪善卿“引”两人进去,说明他确实来过聚秀堂。
外场(妓院的男仆)认识洪善卿,通报的却是“庄大少爷朋友来”,说明洪善卿在聚秀堂没有相好,并不是单独来消费的,而是跟一个姓“庄”的常客一起来的。娘姨(妓院里已婚的女佣)杨家妈听到外场的通报,风风火火跑下楼来迎接。幺二堂子对客人的巴结、热情可见一斑。
三人上楼,那娘姨杨家妈见了道:“噢,洪大少爷,房里请坐。”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姐,早打起帘子等候。不料房间里先有一人横躺在榻床上,搂着个倌人,正戏笑哩;见洪善卿进房,方丢下倌人,起身招呼,向张小村赵朴斋也拱一拱手,随问尊姓。洪善卿代答了,又转身向张小村道:“这位是庄荔甫先生。”小村说声“久仰”。那倌人掩在庄荔甫背后,等坐定了,才上前来敬瓜子。大姐也拿水烟筒来装水烟。
因为“庄大少爷”——庄荔甫此时就在聚秀堂,所以杨家妈就把他们引到了庄荔甫所在的房间里。(书中这时没有写这个倌人的名字,因此这时赵朴斋还不知道这个倌人是陆秀林不是洪善卿提到的陆秀宝。)一进门,撞见了庄荔甫正在搂着一个倌人调笑。这个画面也是太美叫人不敢看。庄荔甫见了洪善卿一行人,赶紧起身打招呼。洪善卿没有向外甥赵朴斋介绍庄荔甫,反而是向张小村介绍。是觉得赵朴斋烂泥扶不上墙介绍也白介绍吗?这里没看懂。庄荔莆的相好上前敬瓜子,大姐(妓院里未婚的年轻女佣)来装水烟。
庄荔甫向洪善卿道:“正要来找你,有好些东西,你看看,可有什么人作成。”即去身边摸出个摺子,授与洪善卿。善卿打开看时,上面开列的,或是珍宝,或是古董,或是书画,或是衣服,底下角明标价值号码。善卿皱眉道:“这种东西,消场倒难(口娘)。听见说杭州黎篆鸿在这里,可要去问他一声看?”庄荔甫道:“黎篆鸿那儿,我教陈小云拿了去了,没有回信。”善卿道:“东西在哪里?”荔甫道:“就在宏寿书坊里楼上。可要去看看?”善卿道:“我是外行,看什么(口娘)。”
寒暄完毕,庄荔甫就跟洪善卿聊起手头有一票货物,想让洪善卿看看图册,能不能牵线搭桥帮忙找个买主。洪善卿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古玩字画,就说很难有销路,听说杭州黎篆鸿正在上海,如果能搭上他,倒有希望,看起来黎篆鸿非常豪富(据说是以胡雪岩为原型的),庄荔莆说,已经托了陈小云去问黎篆鸿了,但是还没有回信。
赵朴斋听这等说话,好不耐烦,自别转头,细细的打量那倌人:一张雪白的圆面孔,五官端正,七窍玲珑;最可爱的是一点朱唇,时时含笑,一双俏眼,处处生情;见她家常只戴得一支银丝蝴蝶,穿一件东方亮竹布衫,罩一件元色绉心缎镶马甲,下束膏荷绉心月白缎镶三道绣织花边的袴子。
庄荔莆和洪善卿聊的是正经事,赵朴斋也是为了找工作来的上海,这么好的学习&社交机会,他毫无兴趣,就知道看女人,作者描写了他眼中的陆秀林:雪白面孔,五官端正,七窍玲珑……赵朴斋的这一双眼睛看出去,简直是千人一面,,咱就是说倌人应该都长这样,但是一个人的特点,赵朴斋还看不出来,这个土包子审美不行。不过我们可以看出,她的头饰只有一只银蝴蝶,穿的衣裳也很家常,说明幺二陆秀林的生意不咋样,赚的不多。
朴斋看的出神,早被那倌人觉着,笑了一笑,慢慢走到靠壁大洋镜前,左右端详,掠掠鬓脚。朴斋忘其所以,眼光也跟了过去。忽听洪善卿叫道:“秀林小姐,我替你秀宝妹子做个媒人好不好?”朴斋方知那倌人是陆秀林,不是陆秀宝。只见陆秀林回头答道:“照应我妹子,有什么不好!”即高声叫杨家妈。正值杨家妈来绞手巾,冲茶碗。陆秀林便叫她喊秀宝上来加茶碗。杨家妈问:“哪一位呀?”洪善卿伸手指着朴斋,说是“赵大少爷。”杨家妈眱了两眼道:“可是这位赵大少爷?我去喊秀宝来。”接了手巾,忙登登登跑了去。
陆秀林察觉到赵朴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得意?于是走到穿衣镜前搔首弄姿地端详自己,赵朴斋眼睛也跟了过去。自己外甥色眯眯盯着朋友的相好,有点不像话了,于是洪善卿就说,要替陆秀宝做媒。赵朴斋才知道这个倌人是陆秀林不是陆秀宝。杨家妈对赵朴斋“眱了两眼”,应该是在上下打量赵朴斋的穿戴,判断他的经济实力,然后才急匆匆跑出去叫人。
不多时,一路咭咭咯咯小脚声音,知道是陆秀宝来了,赵朴斋眼望着帘子,见陆秀宝一进房间,先取瓜子碟子,从庄大少爷洪大少爷挨顺敬去;敬到张小村赵朴斋两位,问了尊姓,却向朴斋微微一笑。朴斋看陆秀宝也是个小圆面孔,同陆秀林一模一样,但比秀林年纪轻些,身材短些,若不是同在一处,竟认不清楚。
终于陆秀宝出场了,赵朴斋看着跟陆秀林长得一模一样(咱就是说赵朴斋有点脸盲),接着是一套打茶围的程序:敬瓜子敬茶装水烟,敬干湿(干的和湿的果品,张爱玲注解为桂圆等干果及果脯)。杨家妈这时应该已经告诉了她,要“做”的客人是赵朴斋,所以朝赵朴斋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土包子赵朴斋就上了钩。
陆秀宝放下碟子,挨着赵朴斋肩膀坐下。朴斋倒有些不好意思的,左不是,右不是,坐又坐不定,走又走不开。幸亏杨家妈又跑来说:“赵大少爷,房间里去。”陆秀宝道:“一块请过去啰。”大家听说,都立起来相让。庄荔甫道:“我来引导。”正要先走,被陆秀林一把拉住袖口,说道:“你不要去(口娘)。让他们去好了。”
陆秀宝敬完一圈瓜子,“挨”着赵朴斋肩膀坐下。赵朴斋人菜瘾大,妙龄妓女就这一“挨”,就坐立不安了。幸亏杨家妈过来邀请大家去陆秀宝房间,毕竟赵朴斋是要做陆秀宝嘛。大家相让的时候,庄荔甫可能是太熟门熟路了,要引导大家过去,结果被陆秀林一把拉住,庄荔莆才意识到自己过去掺和不合适。
洪善卿回头一笑,随同张小村赵朴斋跟着杨家妈走过陆秀宝房间里,就在陆秀林房间的间壁,一切铺设装潢不相上下,也有着衣镜,也有自鸣钟,也有泥金笺对,也有彩画绢灯,大家随意散坐。杨家妈又乱着加茶碗,又叫大姐装水烟。接着外场送进干湿来。陆秀宝一手托了,又敬一遍,仍来和赵朴斋并坐。
洪善卿也意识到了庄荔甫的失误,回头冲他笑了笑,然后“随同”两个晚辈去了陆秀宝的房间,接着又把打茶围的程序走了一遍。
杨家妈在一旁问洪善卿道:“赵大少爷公馆在哪呀?”善卿道:“他跟张大少爷一块在悦来客栈。”杨家妈转问张小村道:“张大少爷可有相好啊?”小村微笑摇头。杨家妈道:“张大少爷没有相好嚜,也攀一个啰。”小村道:“是不是你教我攀相好?我就攀你嚜啰。好不好?”说得大家哄然一笑。杨家妈笑了,又道:“攀了相好嚜,跟赵大少爷一块走走,不是热闹点?”小村冷笑不答,自去榻床躺下吸烟。杨家妈向赵朴斋道:“赵大少爷,你来做个媒人罢。”朴斋正和陆秀宝鬼混,装做不听见,秀宝夺过手说道:“教你做媒人,怎么不作声哪?”朴斋仍不语。秀宝催道:“你说说(口娘)。”朴斋没法,看看张小村面色要说。小村只管吸烟,不理他。
正在为难,恰好庄荔甫掀帘进房,赵朴斋借势起身让坐。杨家妈见没意思,方同大姐出去了。
娘姨杨家妈又问赵朴斋住在哪儿,这就跟现在的大龄男女相亲一样,问问对方所住的地段小区,家底也就套出来个大概。洪善卿说他和张小村一起住客栈,显然都不是有钱的主儿。不过幺二堂子一般也攀不上什么有钱的客人,杨家妈一看在赵朴斋身上捞不到多少,就转头问张小村要不要也在这儿攀个相好。不过张小村知道自己的钱包鼓不鼓,开玩笑说要攀杨家妈,在回绝的同时,还没把气氛整得太尴尬,而是巧妙地把大家都逗笑了。
杨家妈并不气馁,喋喋不休还在劝,张小村干脆躺下来抽鸦片烟,把嘴巴一堵装哑巴。杨家妈没办法,又提出让赵朴斋做“媒人”,拉张小村一块玩。赵朴斋正在跟陆秀宝鬼混,估计是动手动脚吧,看到这真是无语死了,亲娘舅就在一个房间坐着,再怎么急色,也不能这么下流吧。总之赵朴斋一来自己正在忙活,二来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就装作没听见。这下陆秀宝不干了,她也愿意多拉生意啊,“夺过手”训斥赵朴斋,这个陆秀宝很强势啊。
赵朴斋看张小村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庄荔莆进来了,暂时把话题岔开。
庄荔甫对着洪善卿坐下,讲论些生意场中情事。张小村仍躺下吸烟。陆秀宝两只手按住赵朴斋的手,不许动,只和朴斋说闲话,一回说要看戏,一回说要吃酒。朴斋嘻着嘴笑。秀宝索性搁起脚来,滚在怀里。朴斋腾出一手,伸进秀宝袖子里去。秀宝掩紧胸脯,发急道:“不要(口娘)!”
庄荔甫坐下跟洪善卿聊生意经,张小村躺下吸烟,赵朴斋继续跟陆秀宝动手动脚。这画面也是太美。陆秀宝摁住赵朴斋两只手不准他乱动,跟他提各种要求,要赵朴斋带她去看戏,又要摆台酒,总之是要撬开赵朴斋的钱袋子。
要到长三幺二堂子里攀相好,第一步是由熟客领进门,先打茶围,第二步就是叫局和吃台酒。吃台酒就是在相好的妓女处摆酒请客,一台酒十元。赵朴斋只是嘻嘻嘻不说话,陆秀宝索性“搁起脚来”(想不出来是个什么动作),滚到赵朴斋怀里,赵朴斋把手伸进陆秀宝的袖子,那时的袖子是很宽大的,看陆秀宝的和张小村的反应,赵朴斋是想摸胸了。
张小村正吸完两口烟,笑道:“你放着‘水饺子’不吃,倒要吃‘馒头’!”朴斋不懂,问小村道:“你说什么?”秀宝忙放下脚,拉朴斋道:“你不要去听他!他在拿你开心哦!”复眱着张小村,把嘴披下来道:“你相好嚜不攀,说倒会说得很呢!”一句说得张小村没趣起来,讪讪的起身去看钟。
张小村正好吸完了烟,看见赵朴斋这丢人现眼的样子,说他放着水饺子不吃,要吃馒头。这句荤话的意思,水饺子指什么呢,不懂,馒头应该是指胸部了。而陆秀宝对张小村不肯在聚秀堂消费的事情耿耿于怀,听他讲荤话,就挤兑他抠门不肯攀相好,嘴巴还挺欠的。
洪善卿觉小村意思要走,也立起来道:“我们一块吃晚饭去。”赵朴斋听说,慌忙摸块洋钱丢在干湿碟子里。陆秀宝见了道:“再坐会(口娘)。”一面喊秀林:“姐姐,要走了。”陆秀林也跑过这边来,低声和庄荔甫说了些甚么,才同陆秀宝送至楼门口,都说:“等会一块来。”四人答应下楼。
洪善卿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了,就提出去吃晚饭。赵朴斋显然跟陆秀宝鬼混得正上头没准备要走,于是“慌忙”掏出一块洋钱结了打茶围的账。陆秀宝客气挽留,陆秀林也来相送。这里还写了一笔陆秀林低声跟庄荔甫说了什么,庄荔莆是陆秀林的常客,陆秀林如果不是说他们之间的事,应该是让庄荔莆帮着撺掇赵朴斋来聚秀堂消费吧。
小结:乡下人赵朴斋进城找舅舅帮忙介绍工作,却对找生意不感兴趣,反倒急切地想逛逛妓院,见到妓女也十分急色……舅舅十分圆滑世故,对亲外甥的事并不十分热心帮忙,并且通过半天时间的观察,应该也认定了这个外甥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那么,赵朴斋会找到生意吗?他跟幺二陆秀宝之间还会有哪些故事呢?我们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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