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多山往事(八)
八、海的女儿
“你和你哥关系怎么也不好?”
实在不想继续陷入这种家庭伦理大剧中,凡是结过婚的人,谁还不知道,婚姻里的那些破事啊!我只是好奇,他们俩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从来不曾听程程说起,还有这么一个双胞胎弟弟呢?
“八岁那年出了意外,我哥就有些怨恨我……”程成不紧不慢吃完了两碗鸭血粉丝汤,放下筷头,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其实,我们原先还有一个姐姐的,比我俩大两三岁。那一年暑假,姐姐带我们去河边打猪草,我比较贪玩,跳到河里想捉鱼,结果一下误入深水区,姐姐为了救我,被水冲走了……”记得程程跟我提起过他的姐姐,只说没有长大夭折了,当时他也是很难受很悲伤的样子。
“那条河太长了,一直通往海里,村镇上组织了很多乡亲搜寻,一连好几天,什么也没找到……那阵子,妈妈也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姨妈过来照料了好久。后来,姨妈就把我带回了她家,把刚刚才一岁多的小表妹,留在我家里了……”他寥寥数语诉说着往事,但这其中的辛酸和悲苦,却似乎始终沉淀在他记忆的深处,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不肯消散。
“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两家关系亲如一家。过年的时候,聚在一起,两大桌子都坐不下的……我们老家,大年三十是要扫墓祭祖的,那时长久不见的发小亲朋,都会在祖先坟头重聚,那也是一种盛况。这些年祭完祖,我和我哥都会开着车,沿着那条河一直开到海边,去看看姐姐,妈妈说她梦到姐姐化作海里一条美人鱼了………”
“我知道,其实,我们两兄弟性格不同,在很多事上处理方式不一样,我哥一直都不怎么认同我。至少换作我,我早就离婚了,那种婚姻维持下去有什么意义?”说着说着,他又把话题扯回来了,仿佛他哥这些年的生活,让他极其恨铁不成钢似的。其实,程程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婚姻都是差不多的,换一个人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韩梅梅,你也在这里啊!哟,这不是那天那个快递小哥嘛!”真没注意,这个王彩霞,什么时候就走过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俩约会了?”她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你那个前夫正在上面,被他老婆修理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这不,他老婆刚怀上二胎,他就在外头沾花惹草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她一边说一边拍拍我的后背,“赶快领着这帅哥,在你前夫面前潇洒走一回啊!”
“帅哥,我们梅梅呢,人很好的,就是遇人不淑伤得不轻啊,你可要好好待她哦!”她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步三摇地走开了。
“哦……我离过婚的,前夫出轨,我流产后离异了,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我淡淡地解释着,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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