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川)苟永菊
梦月
月光下的花树
就是一盏盏灯火
把大地点亮
一棵树,支撑起
一个离开故乡的人
梦境的天空。他是
在月光下长大的孩子
他就是,在你的山峦上
生拫发芽。所有的血脉
都融入你的土壤
皱褶的皮虬曲在树梢
挂满月,梦越来越清晰
多么皎洁。一刻也不
停歇的追梦人
泥墙夯实的庭院
月梢更辽阔
时间的树
词语构建的花果山
一棵树撑起一片天空
你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是在花树下拍照的女孩
树的花枝很苗条
月光下的火苗画在唇上
吐出一夜的波澜
我勾住树的颈
嗅到了暗香
那是生活的药方
能治愈人间的浮躁
你将根须扎进土壤
我相信,你想展示蓬勃的美
经历修剪,生命才趋于完美
露水点亮清晨,我重返故乡
鸟鸣不再流浪,静谧恰好
静夜思
深蓝的天空
垂下了夜的眼帘
风筛选出呼吸的厚度
夜,在月光的诱导下
划出区域的睡眠
门,吱呀一声关上
池塘的水,荡漾出白绸的质感
月光下的树,似乎更挺拔
几点鸟声在薄纱的夜里
一下一下,雕琢着
梦,在时间的秋水里
打旋。月色完美的
切下月亮的弧度
夜的理想主义者
把蝉鸣调到静音
馈赠
八月,太阳在路上
地球像一个巨大的熔炉
花草休眠,身体一直喊渴
山梁的风,带来梦的辗转
一夜无眠
脆红李的庙安,枝头摇曳
风吹紫了山坡
那前仆后继的树倒挂着云
我掀开风,叶李的
枝条缀满紫色的浆果
风隔着栅栏的拥抱
阳光赋予它金色的重量
收到八月的馈赠
高温煅烧,余生的
甜润,每天都是炙热的
唇线上的火,紫
不断融入血液
一些花香回到生活里
一些果实驻进秋天
搂紧了夜晚
风高过围墙
山坳里的藤花陷入休眠
阳光堆积的火焰
正在赶路。风高过围墙
带着火匍匐
日子翻越的草木
收割的尺度在加深
你在故乡,搂紧一地月色
稻穗谦逊而悠长
风把稻子催熟成秋天的标本
母亲把一颗颗标本亮晒
太阳说要把母亲的胃安顿好
在它日落之前
故乡不可自拔地把你带进月色
你盘踞在池塘边
拐枣树越来越挺立
那一地月光向豁口进发
故乡将一个人的血脉
贯穿其中,草木的蓬勃
抑制地直达黎明
花树下
划定阳台的区域
三角梅开出丝绸的质感
花蕊天生丽质
土壤保持湿润的深邃
夜色在加深
红色粉羽足够圆润
风载着梅的花签,让我想起
川东八月39度的火焰
山的月色盘踞在花树下
秀发的手感无边无际
露珠印满泪痕
风载带着蝴蝶
一个丢失故乡的人
在阳台上豢养灵魂
芬芳的花蕊吐出火焰
所有的根,扎进月色
池塘
夕阳落山后
池塘像一张白纸
星星悬在巨大的虚空里
栀子花摇曳的月色欲言又止
我所能看到的
是风将拐枣树婆娑的句子
长一句短一句的写进池塘
每吟一次,举着星辰
的树就摇晃一次
每读一次,连着喉咙
的骨节,就哽咽一次
风把一颗颗拐枣抛向池塘
不会再忍受骨肉分离的痛
蓝天
风把大量的云撕开
山峦,河流一切沉寂下来
你蓝色的深邃
嵌在天空的苍茫里
此时的光波
开始缠绕大地的花朵
你以母性的高度,呈现
大把的时间,站在花树下
你的蓝,在她的梦境里复活
时间的蓝,与海无关
所有往事被挂在树梢
情感的浓缩,仅仅
一个转身,即可抵达
在鹤鸣山龙窝子
龙窝子的石头不会说话
遇水则圆的石头,需要亿万年
的磨砺才会从山体蹦出来
岸边的野百合夏天才会开
一只蝴蝶,飞过了时间的空隙
一只鸟飞过我的头顶
飞过了龙窝子悬崖的天梯
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
看呀,这一条溪流的陷阱
那么多的人走进水的虚空里
那么多的人来完成濯洗的修行
流水给每一个清凉的人
颁发一张通行证
在龙窝子,做一道
广为流传的风景是多么难
鹤鸣山用了上百年时间
一间茅草屋,一根鱼竿
也钓不起岁月的踉跄
都是真的
一些人走进了城市
繁华的迷醉
一些人把自己交还给大地
永生的安息
一些人走得更远
蓑衣还在,犁铧还在
高高的黑白烟囱还在
绿树退回到大山
溪流交还于湖海
爱着的人依然还爱
还原的龙窝子
依然是鹤鸣山在时间长河里
一道溪水潺潺的风景
立秋
终于,结束了一场酷暑的纬度
那虚无的云,带着自身的
重量而坠落,天空一下就空了
一些空就像高岗的玉米杆
风把所有的玉米都集结在房梁
农人的眼里,关心的是
今年的收成,还有雨水的多少
当然,这些都要季节来发号施令
叶子最先响应
风先是把成片的稻子催熟
然后又积极的攀上树梢
拐枣的甜度正在加持
叶脉的黄是具象的
就像稻穗里升起的暮色
生活中的甜,一下子
就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黄金
作者简介:
苟永菊,女,汉族,四川散文诗学会、达川区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星星》《散文诗》《华西都市报》《四川诗歌》《四川诗人》《重庆晚报》《长江诗歌》《达州晚报》《川东文学》《大巴山诗刊》等。获“我眼中的水墨达州”征文大赛一等奖。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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