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市白沙古镇有一个谜语,谜面是:白面与水细细揉,五香芝麻不离手,团面展开贴炉内,香气一路飘鼻口。谜底就是烧饼。
白沙烧饼见证了古镇的繁华、乡镇的深情。斗转星移,烧饼从未缺席白沙百姓的离愁别恨、幸福美满。
白沙烧饼有个美丽传说
相传很久之前,白沙古镇有一位富家女“乡乡”,相中了舂陵河上行船为业的穷小伙“白沙”,遭到了家人的坚决反对。为了爱情,“乡乡”毅然与“白沙”在舂陵河边搭建了一个小木屋,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有情饮水饱。
为了生计,“白沙”需要每天早出晚归行船接客,有些时候行船较远,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为了让丈夫在外少饿肚子,“乡乡”想尽了各种办法。
有次,“乡乡”独自在灶房和面团,准备给归家的白沙弄些好吃的。不料,丈夫提早回来,“乡乡”惊喜中将面团掉到了火炕里。
两人互诉衷肠好一会儿后,“乡乡”才发现手中的面团不见了,却发现火炕上有一个金黄的圆饼。“白沙”赶紧从火坑里捡出,掰开一小块放进嘴里,感觉又香又脆,他连连赞叹好吃好吃。
“乡乡”受此启发,经过不断地改良,增以芝麻、花生为馅,做成了可长时间保存的烧饼。
此后,“白沙”每每行船外出,都备足“乡乡”做的烧饼。久而久之,制作烧饼在白沙古镇一带流传开来。
小烧饼走出白沙古镇
白沙镇,地处衡阳的最东端,是常宁、耒阳、桂阳、永兴四县(市)的交界处,曾经是湘江支流舂陵河上最繁忙的河港,人员、物资往来频繁,素有“小香港”之称。
白沙的西面是大义山脉,矿藏资源丰富。早在北宋初期,民众便在白沙大义山上开采锡、银、铅锌等矿石,规模逐渐扩大,鼎盛时期从业人员达到上万人。有人发现商机便开始做烧饼卖给矿工,带到矿山上去充饥。随着白沙航运、商业、盐业的发展,白沙烧饼逐渐成为白沙镇当地及周边村民喜爱的特色食品。
白沙烧饼中最有名的“乡乡公主”烧饼,是始于清朝光绪年间的“李记烧饼”,算起来距今已有140多年了。
“李记烧饼”创始人是李世万(出生于1861年,李爱清曾祖父)。李世万会武术、会唱戏,烧饼也做得好,在周边四县八乡小有名气。老人这门做烧饼的手艺除了传给子嗣外,还带出了不少徒弟。一时,“李记烧饼”风头无两。
然而,随着社会发展以及烘焙技术的推陈出新,蛋糕、面包等西式糕点对传统烧饼冲击越来越大,传统烧饼市场越来越小。加上烧饼制作费时费力、又苦又累,以致于一段时期以来白沙老街上从事烧饼制作的都是以中老年夫妻为主,白沙烧饼技艺甚至面临失传的窘境。
2016年,李世万的后代,当时还是一名都市白领的李爱清,参加中国湖南(第七届)旅游产业博览会时,意外地在展会上瞥见了前来参展的白沙烧饼。
“实事求是地说,那些烧饼,无论是从卖相,还是口感都不甚让人满意。看到白沙烧饼那种尴尬,心里真的非常难受……”李爱清说,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白沙人,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白沙烧饼做点事情。
说干就干。次年初,李爱清不顾公司老总的再三挽留,毅然放弃了做得顺风顺水的家纺行业。
2017年,在家人的一片反对声中,李爱清注册了常宁市常梦源农业发展有限公司。2018 年 1 月,乡乡公主白沙烧饼商标注册成功,成为常宁市第一个烧饼注册商标,申请办理了食品生产许可证SC证,具备线上线下销售资质,还将制作烧饼的作坊从白沙古街搬迁到了常宁市区,建起了第一个标准的烧饼加工基地。
▲正在做烧饼的李爱清(左)。
李爱清介绍,之所以注册商标为“乡乡公主”,就是缘于白沙烧饼的美丽传说。感觉这个名字既高大上,又接地气。
“城里人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土得掉渣的烧饼?”
“就是做几个烧饼,有必要这么高大上吗?”
“是不是钱多人傻呀?”
……
面对周边的种种声音,李爱清坦然一笑。她说:“白沙烧饼一面是平的,一面是圆的。平的一面希望家人出去工作时平平安安,圆的这一面就代表是团团圆圆。食品安全关系到千家万户。只要是涉及食品行业的,必须就要依法依规完备各种手续,才能有备无患。白沙烧饼就是希望大家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手工烧饼传承一份相守的甜蜜
白沙街道弯又长,白沙豆腐嫩又香,白沙烧饼两面黄……
作为一个白沙人,从小到大离不开烧饼,逢年过节、婚嫁娶寿、走亲访友,烧饼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烧饼几乎成为了白沙特产的代称。
李爱清刚开始做烧饼的时候,要改良烧饼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同,父辈们都认为她“背叛”了白沙的传统。
“改了烧饼的味道,改了烧饼的做法,那还能叫白沙烧饼吗?”
面对家人的质疑,李爱清说:“不创新,就凭白沙那几十号人做烧饼,能做多少个?能有多少人知道?又能养活得了多少人?我现在搞创新,让它口感上来,让更多的人吃到岂不是更好?”
家人听后只是摇摇头,并不以为然。
那段时间,是李爱清最孤独但同时也是最有干劲的日子,与家人几近“决裂的态度”,让李爱清更加坚定要做好烧饼,做到最好,做到让大家认可。
“那段时间,我几乎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整天实验、请教老师傅。里面怎么做,外观怎么做,才能做出满足大众口味的烧饼。”李爱清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李爱清在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加入绿茶、果仁、陈皮、黑芝麻等材料,做成了绿茶、生姜红糖等口味的烧饼,不仅卖相好,口感更佳,乡乡公主烧饼慢慢在常宁打开了局面。
经李爱清改良后,乡乡公主烧饼与传统的白沙烧饼有一些不同了,大致要经过配方、延展成型、着麻、贴饼、烘烤等数道工序,每道工序都有严格的要求。
面团发好酵加入茶油,经均匀揉和,让面团吸饱茶油中结构紧密的疏水基油脂分子,阻止面筋的形成,使面团内部松散,也奠定了烧饼烘烤后分明的层次。
然后在面团中加入糖酥等馅料,再用手工擀成大小相差无几的圆形面皮,再撒上芝麻摊开在簸箕里。最后,面皮贴入烤炉内壁进行烘烤,面粉中的糖与氨基酸等物质发生褐变反应,伴随着浓郁的麦香,白色的烧饼染上悦目的金黄,至此烧饼的制作终于大功告成。
乡乡公主白沙烧饼独特的味道和口感,都源自于师傅的手上功夫,因其独特的制作工艺,暂时还无法全面用机器替代手工制作。
▲乡乡公主白沙烧饼非遗工坊。
如今,在白沙古街,像李爱清这样的烧饼店已发展到30余家,他们在狭小的铺子里兜兜转转,用青春与汗水浇灌生活。
现在的烧饼,虽然少了一些归来的期盼,却依然绵延着一份相守的甜蜜。
纳入非遗是为更好地传承和发展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不可再生资源,如果不加以保护,将来我们的子孙只能通过历史课本了解到这些文化,这无疑是一个悲哀。”李爱清说,2014年白沙烧饼被评为衡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在传承人方面一直未能筛选到合适的。
经过相关部门的综合考量,李爱清在2017年,被确定为白沙烧饼常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2019年,又被确定为白沙烧饼衡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2020年5月,乡乡公主白沙烧饼开启“非遗+旅游产品+餐饮+线下体验+线上宣传”新模式;7 月,李爱清以《一个非遗烧饼的未来》为题,代表企业参加中国创翼创业创新大赛,荣获二等奖。12月,乡乡公主品牌被省商务厅评为湖南老字号,也为这个非遗项目的未来发展和产品国际化找到了发展方向。
2022年5月,乡乡公主白沙烧饼非物质文化传承政协委员工作室揭牌,成为常宁市第一个以推广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主题的政协委员工作室。
8月底,在首届湖南—东盟投资贸易洽谈会暨第五届东盟·湖南(邵阳)名优产品交易会上,乡乡公主白沙烧饼吸引了东盟国际友人的关注,尤其是东盟侨胞对于该烧饼更是赞不绝口,“好多年没有吃过如此地道的家乡味道了”。
李爱清告诉记者,此次参展让常宁的产品有机会走出去展示自己,同时也学习到了更多先进的发展经验。
近年来,李爱清已相继开发了10多种口味的乡乡公主白沙烧饼,是省内外各类展会的常客。乡乡公主白沙烧饼先后获评常宁“十佳名小吃”、湖南省旅游商品大赛铜奖等,还引起了CCTV-7《乡土》栏目、CCTV-10《中国影像方志》栏目、CCTV-3《喜上加喜》栏目的关注和报道。(文/图 衡阳日报全媒体记者 胡建军 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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