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中,父母几乎每天都是那么忙碌。一大早去西区市场往城北方向的三鸟市场买鸭,一次买六七只鸭,绑好鸭脚然后倒挂在自行车把手两边,一路上鸭子都在呱呱呱的叫个不停。
回来后就开始杀鸭,要两个人配合,面对面斜站着,一人右手手抓住两只鸭脚,左手把两个鸭翅用手指交叉扣紧;另一个人先准备半碗盐水,然后将鸭脖子上的毛拔去几根,然后一手捏紧鸭头,还一只手持菜刀在脖子上轻轻一抹,鸭血就喷出来了,得让它对准盐水碗来喷。此时得把鸭脚跟鸭头倒立,血才能充分流到碗里。等鸭抽搐几下后就扔到大的簸箕里,一会儿放开水里烫,接着就开始漫长的拔毛、取内脏、洗内脏的过程,最后就放到大铁锅里卤。
等鸭卤熟,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父母又开始要把鸭肉推到辅庭路的骑楼边上去卖了,等到夜晚收档已经是深夜十一二点了……
小时候父母很少有机会带我们出去玩。记得那是小学一年级的“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一大早我就在诒远楼大门口的“禾厅下”(门坪)看母亲做蜂窝煤,巴望着她印完蜂窝煤能像同学的父母一样儿童节带孩子去儿童乐园玩。
母亲身材矮胖,梳一头齐脖子的短发,喜欢在额头右边扎一个马尾辫子,头发不会垂下来耽误干活。她常年挺着一个大肚子,像是怀胎六月的孕妇。因为在辅庭路边摆摊卖卤水,大家都叫她老板娘,可是我爸却从来没人叫他“老板”。
?母亲先是用“脚头”(锄头)从煤堆里刨一些下来,掺进半簸箕黄泥围成一个中间空的小煤堆,中间再倒半桶水像火山口似的。母亲用“脚头”麻利地在火山口里来回翻动,不一会儿就把煤堆搅拌成干湿恰到好处的煤泥。
紧接着母亲用蜂窝煤的模具在煤泥上摁下去再用力一转,煤泥就塞满了模具,然后母亲就两手轻轻在模具上一按把煤泥印在“禾厅下”的空地上。整个上午母亲都在煤泥和空地上穿梭,汗水早已湿透了“禾厅上”也整齐地摆满了一列列的蜂窝煤。眼看就要到正午了我有些失望地跟母亲说:“阿妈,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啊?”
母亲听了转过头来有点诧异地看着我,说:“印完这一堆煤,我还要去洗衣做饭呢,哪里得闲带你去玩啊!” “可是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都说让父母带我们出去玩……”我略带哽咽地说,一行泪水也不由自住地滑落下来。 母亲才恍然大悟地说:“好吧,礼拜天让你爸带你去三鸟市场。”
我听后心里乐开了花,上个月五哥曾跟我炫耀,说父亲带他去三鸟市场,回来的路上还去“庞巷吃饭”了。我听后心里一直羡慕不已……礼拜天父亲带我去三鸟市场,我也要去“庞上吃饭”!
于是天天盼望着礼拜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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