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笨狗熊的故事,两只笨狗熊的故事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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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行不义怪事多 贪财好色惹灾祸

上回咱们说到奉天府的府衙老爷,让谢老贵大年初一就将关小个子喊到了府衙里面来了,原本想着将南城门示众的大燕别虎不翼而飞的事儿交给关小个子去查办,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将事儿说出来呢,这关小个子自己就吹上了大牛逼,您瞅瞅大年夜都不带回家过年的,这不是咱们大清国妥妥儿的官差典范吗?这差事不交给关小个子去办,简直就是没天理!

随即知府老爷就跟关小个子讲出了燕别虎莫名失踪的事儿,“关头儿,你说这大燕别虎这个事儿咱不给整明白不行啊,哪有在城门楼示众不到两天的功夫就让人摘走了的道理啊?这也忒丢脸了!这事儿让城里的老百姓咋说?让民众咋看?我呀,一琢磨这事儿非关头儿不可,您啊,这回再受受累,这一半天儿赶紧去帮着踅摸踅摸,也不负本官对你的重望啊!”

嘿!关小个子一听府衙老爷这小嗑儿唠得,恨不得抽自己俩个大耳瓜子,早知道是这么个差事儿,打死自己个儿也不能当着老爷面儿吹牛逼啊,你瞅瞅,这还能拒绝吗?

反正这差事儿愿意不愿意,关小个子都接定了,不然你还能跟老爷说“对不住老爷,刚刚儿我吹牛逼呢,压根儿我就没那本事儿,燕别虎抓的时候也不是我抓的,是一个进城的老倒子替我抓的!”那不是找死呢嘛?这就是冒领军功,打板子都是轻的,整不好充军发配都是有可能的。

关小个子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也不敢当着老爷的面儿直说,只得将这个事儿应承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初五六城里的大街上就开始扭秧歌了,府衙老爷为了将自己露脸的事儿让更多的人知道,就给关小个子定了个日子,三天之内必须要有结果,不然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关小个子心里骂着娘,走出了府衙的大门口儿,只见谢老贵儿和几个当差的正站在府衙门口对着关小个子一脸的坏笑呢,得!不用说这犊子早就知道老爷找自己没好事儿,这不吗,就是幸灾乐祸!

“关头儿,老爷找你有啥好事儿啊?这回要是有赏钱可千万不能忘了弟兄们啊!”谢老贵儿,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对关小个子喊道。

“你给我滚犊子,丧门玩意儿,大燕别虎丢了,你咋不先跟我说啊?整得我多被动!妈拉个巴子的,没一个好东西!”关小个子气哼哼地回家去了。

您要问了,这谢老贵咋就不提前跟关小个子通个气儿呢?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坏了!

哎,这也不怪人家谢老贵犯坏,您想啊,这么大的案子都给侦破了,肯定不是关小个子一个人的功劳啊,看过前面儿的朋友估计都能知道,侦破这起案子的都是人家索二爷的功劳,这个关小个子连打下手的劲儿都没出上,加上又搭进了三名官差的性命,现如今可倒好,一个大子儿,你都不往外舍,谁瞅你不憋气啊?就这事儿关小个子还能有勇气去质问谢老贵,也别说,我是真服儿了他的这份勇气了,要搁我身上我都得臊死!

关小个子蔫头搭了脑的是咋去查丢失的大燕别虎这事儿,先放在一边儿。咱还得带上两句索二爷那面的事儿,二埋汰和败家子儿王云生,这个年算是没过好,人家别人过年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差点没丢了性命的二埋汰和王云生是伴着姜丝红糖水度过的大年夜,好在就是惊吓,经过众人的一顿忙活这俩块荒料,也没有啥大碍。

索二爷原本想着将宝局子里的张三爷引到鲁味居附近,再来个瓮中捉鳖,可哪成想这王云生实在是不成器,差点儿没把小命儿扔在街边儿,得了,啥都别说了,奉天城再热闹儿,跟你也没关系,俩人好好在鲁味居眯着吧,哪儿也别去了,关于后续是咋收拾张三爷那都是后话,这两块荒料也用不着问,也用不着管,只要是不给索二爷添乱就行,索二爷自己有分寸!

您瞅瞅挖坑挖得多,麻烦事儿就多,开篇就嘚啵出去这么多的废话去!各方各面儿都得说明白了,咱们才能往下讲,不然这事儿没法儿往下接。

得了,咱开始说今天的正经事儿,啥正经事儿啊?还能有啥正经事儿啊,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句话反着说也是一样,“赌场失意,情场得意!”齐大脑瓜子现如今就是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在宣德楼的戏园子砸下重金终于抱得唱西河大鼓二莲进门儿,可自己经营的聚元号是一连三四天都让败家子儿王云生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了的老倒子给搅了局儿,这心里啊,可忒不是滋味儿了!

您想啊,这三四天就是上万块白花花的银洋可就出去了,不心疼那是扯犊子!一连三四天,天天儿这样,谁能受得了啊,用齐大脑瓜子的话讲“咱开的是宝局子赚钱的,可不是大善人开的粥棚子往外舍钱的营生!”

齐大脑瓜子这些年仗着自己姐夫的官威在奉天城里开宝局子抽水,开当铺放贷,要说钱是真没少赚,可人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儿,钱再多也不嫌咬手,这不嘛,自己总想找个机会和自己的姐夫唠唠,要将自己的聚元号铺遍整个儿奉天城乃至整个儿东北。

两只笨狗熊的故事,两只笨狗熊的故事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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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啥,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垄断经营!到那会儿还怕赚不到钱吗?你没看人家胡雪岩有钱吗?就连朝廷都管着胡家借钱,咱也是有样儿学样,只要这摊子支棱起来,不怕赚不到钱,更何况自己还有张三爷这颗定海神针,还有啥可怕的啊!

哪成想这位张三爷也有不灵的时候!这事儿让齐大脑瓜子是懊糟透了。大年夜听着信儿的齐大脑瓜子就径直跑到了宝局子,骂完掌柜的骂伙计,到了张三爷这块儿,喘了半天粗气的齐大脑瓜子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问候语给咽了下去,为啥 咽了下去呢?还不是这位张三爷实在是太讷了吗!得了,反正事儿已经是出现了,自己该骂的也骂完了,还是赶紧回去陪着二莲吃饺子去吧!耽误啥事儿都行,正事儿可耽误不起!

自从齐大脑瓜子包下二莲之后这小日子过得可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每天一大早儿陪着自己的心爱小美人去宣德楼唱戏,唱完戏大马车坐上回到家里酒宴欢歌,跟关里的皇上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这才叫生活,这才叫日子!

二莲这小丫头儿,识趣儿,也贼啦的会来呼事儿!给齐大脑瓜子喂酒,那都是坐在齐大脑瓜子的大腿上,先把一盅老酒喝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儿的喂着齐大脑瓜子喝下,这伺候人的方法儿,齐大脑瓜子是头一次体验得到,自己无论有多大的烦心事儿一瞅见二莲那都不叫个事儿了,咋的呢?烟消云散,都跟个屁一样,不见了踪影了!

原本这齐大脑瓜子重金砸下二莲不是为了自己个儿享受的,想着大过年的给自己姐夫依克唐阿送个见面礼,您想啊,关东一方大员什么值钱的没见过啊,什么好吃好玩的没见过啊!可这位依克唐阿将军就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大姑娘,本来就有求于依克唐阿的齐大脑瓜子这些日子是满奉天城的遍撒英雄帖到处去踅摸有姿色的姑娘,可要说长得好看的姑娘是不少,但是有才艺的可就没有了,有才艺的姑娘不少长相又差了不少,既有才艺又有相貌的姑娘也就是这位二莲了。

这不嘛,本来想着将二莲送给姐夫依克唐阿的齐大脑瓜子一见二莲如此可人,现如今自己还真有点不舍了,这二莲真实太可人疼了,得了送不送那都是后话,先在自己手里热乎两天是两天,实在不行再说!

这不嘛,齐大脑瓜子自己刚回到外宅,人家二莲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呦!当家的,这大晚上的你还出去干啥?饺子都煮好了,赶紧进屋儿吃饺子!”二莲是满脸堆笑,齐大脑瓜子一瞅见二莲,心里都乐开了花儿了,什么聚元号赔钱了,那都不是个事儿,“钱是人挣的,没有这么好看的小美人有再多钱又能咋样!”

“宝贝儿,可算是想死我了,来来来!香一个!”齐大脑瓜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搂住二莲的细腰,就将油渍麻花的大脑瓜子往二莲的脸上拱。

“哎呀!当家的还有人瞅着呢,赶紧进屋吃饭!”二莲就像一条泥鳅鱼一样,直接从齐大脑瓜子的胳膊里钻了出来,从后背抱着齐大脑瓜子的半推半送的就将齐大脑瓜子拥到了屋中。

齐大脑瓜子这两天过得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陪着二连吃完饺子又带着众家丁在院子外面儿放了半天的鞭炮才算心满意足的搂着二莲一起走进了内宅,你要认为吃饱喝足的齐大脑瓜子这功夫该睡觉了吧,那可是大错特错,人家老齐家的节目才刚刚开始,啥叫有钱人啊?糟败可着劲儿的糟败才是有钱人,齐大脑瓜子家里可算热闹,回去二莲给唱了一段儿小曲儿,就着温好的小酒儿,是有吃有喝儿、有唱有跳,折腾完了出来继续鸣鞭放炮,你看看人家这个年过得多滋润啊,奉天城里不少普通老百姓今晚儿上能吃顿饺子那就是不错了,跟人家比不了!

可啥事儿您光盯着吃喝儿,也不行!要说下面儿发生的事儿就不那么痛快了,估计这样的日子给您过您也未必愿意过,咋的呢?您往下面儿接着看啊!

齐大脑瓜子这一气儿可是没轻折腾,直到凌晨三点多钟喝得烂醉如泥才搂着二莲躺下歇着,这齐大脑瓜子喝得也是太多了点儿,什么宝局子赔钱啊,统统都忘掉后脑勺子外面儿去了,美女、美酒相伴还什么钱不钱的,快活才是最重要!

齐大脑瓜子躺在炕上早就醉成了个勺子了,您要是想点艳青的估计可能要失望那就像是一头猪一样,搂着二莲呼噜就打了得震天响的呼噜!

大年初一天刚刚儿亮,就有起来做饭的老妈子过来砸窗户来了“东家不好了!不好了!”二莲躺在被窝将睡得正香的齐大脑瓜子给拨楞行了“哎呀,莲子!再躺一会儿,啥事儿啊!”齐大脑瓜子翻了个身抱着二莲嘟囔道。

“当家的赶快醒醒,外面敲窗户呢,没听着吗?赶快起来瞅瞅是啥事儿吧!别是你家的大奶奶找上门来了吧?”二莲带着醋劲儿对齐大脑瓜子调侃道。

“谁啊!谁啊!大初一的叫丧啊!这他娘的躺下才多一会儿,有事儿等我起来再说!着个鸡毛的急啊!”齐大脑瓜子对着敲窗户的老妈子骂道。

“东、东家!您赶紧出来瞅瞅吧,可是不好了!东家!”老妈子带着哭腔儿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在窗户外面儿对齐大脑瓜子喊道。

“我不说了吗,等我睡醒再说!睡醒再说,你听不懂人话啊?有啥事儿你找、找管家老赵去!睡会觉儿都不带让我安生的!”喊完之后的齐大脑瓜子倒头就睡。

“东、东家!就是赵、赵管家的事儿,他、他死了!”老妈子隔着窗户对齐大脑瓜子说道。

一听自己的管家老赵死了,这下可把齐大脑瓜子吓得一激灵,“啥玩意儿?你说啥玩意儿?”齐大脑瓜子也不管现在是啥时候,穿着大裤衩子一个高儿就从二两的炕上蹦到了地下“死了?咋能死了呢!”

齐大脑瓜子趿拉着棉鞋跑到外面儿,只见老妈子两腿筛糠,正哆里哆嗦地指着东侧门儿的地上哆嗦呢,齐大脑瓜子也顾不上冷不冷了,顺着老妈子手指的方向瞧向东侧门儿的地面儿,只见地面上一道拖拽的血迹,从正院一直拖拽到东侧院儿当中,齐大脑瓜子顺着地面上的血迹亦步亦趋一直跟到东跨院儿,只见自己的管家老赵正坐在东跨院儿井台边上两眼直瞪瞪注视着前方。

“老、老赵?老赵!你、你他娘的咋的了,你在这嘎达发啥呆呢?你、你吱个声儿行不行?”齐大脑瓜子这胆儿和王云生倒有得一拼,都是俩怂玩意儿!眼睛都发直了,地面上全是血,你还嫌他不吱声,你是不是傻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人算是完犊子了,杆儿屁朝凉,死透透儿的了!

齐大脑瓜子奓着胆子,过去扒拉两下管家老赵,老赵就像一尊塑像一样应声倒地“哎呀我的妈呀!死人了、死人了、出人命了!”齐大脑瓜子鞋也顾不上趿拉了,撒丫子就窜回了二莲的炕上,脑瓜子盖着大被就跟鸵鸟遇到危险一样,随着身体的颤抖就连大被都跟着抖动!

二莲被大被捂得实在是难受,一把将大被掀了开来“当家的,这事儿你不赶紧报官,干害怕哪行儿啊!这出了人命案子是大事儿,奉天府将军不是你姐夫吗?你怕个啥的!”遇到事儿这个二莲可是要比齐大脑瓜子这个爷们儿要是强上不少,这功夫还头脑清醒,思路清晰,堪称是一位女中大丈夫。

二莲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是啊!我是谁?我是齐大脑瓜子,奉天城聚元号的东家,我的姐夫是奉天将军依克唐阿!“对对对!报官!报官!这事儿扯不扯,光顾着害怕了,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齐大脑瓜子如梦方醒,赶紧穿衣戴帽招呼跟班儿的家丁跟着自己个儿去奉天府衙报案。

齐大脑瓜子穿衣戴帽能用多长时间,那不过就是一袋烟的工夫,挺大个老爷们儿也用不上描眉打鬓哪有那么多啰嗦啊,穿好衣裳齐大脑瓜子接连对外面儿喊了两嗓子,也不见车把式进来回话儿,“这是咋回事儿啊?咋的?昨晚上过年都过昏头了!还没起来啊?”齐大脑瓜子带着怒气儿直奔西下屋的长工房里去招呼车把式,还没进西下屋呢,在门口儿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这他娘的,这都是咋的了?咋这嘎达还能有血腥味儿啊!

齐大脑瓜子带着怒气一脚就将下屋门给蹬开了,只见自己的车把式正赤身裸体躺在炕上睡觉呢!“嘿!你小子心可真大啊!院里都死人了你还有心思在屋里玩裸睡?你看我抽你不抽你!”齐大脑瓜子抢步上前,挥起巴掌就像照着车把式裸露的屁股蛋子上扇去!

可这手眼瞅着就扇到车把式的屁股蛋子上了,齐大脑瓜子觉得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咋说呢?齐大脑瓜子瞅见大头儿朝里的车把式脸扣在炕上,这炕上好像还有一摊鲜红的东西,像、像是血一样。

齐大脑瓜子可是不敢扇屁股了,自己战战兢兢用手将车把式翻了个个儿,您猜怎么的?齐大脑瓜子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出了西下屋,车把式死了!

大年初一,齐家的外宅接连死了两口人,这事儿不到晌午头儿可就传遍了奉天城了,奉天府衙让关小个子带着官差和仵作来到了齐家大院儿,验伤的验伤,勘察的勘察!折腾到下午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来。

得!这事儿差事儿还得能耐人关小个子侦办不可,谁让你小子尿性呢,老话儿不是说吗,“能者多劳!”吗,关小个子自从大包大揽将大燕别虎的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现如今有啥大活儿,众差官都闪到一边让这位关爷优先!

大家伙儿都想瞅关小个子的哈哈笑,要说这关小个子也是憋屈,咋说呢?自己多大的能耐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要说平时吓唬个老百姓还行,破案这种正经事儿,自己是一窍儿不通啊!

关小个子倒驴不倒架儿,将仵作拉到了一边儿“哎!大眼儿,瞅出来没有,咋死的?给我讲讲!”

那个叫大眼儿的仵作,手掐下巴颏子对关小个子说道“关头儿,实不相瞒,入行儿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死法儿你就说齐家那个管家吧,哽嗓咽喉像是被狼或是狗一样的猛兽儿撕咬开喉管造成的死亡,浑身上下被抽地一点儿血也没有了。再说这个车把式吧,一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光着身子,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这不过这位是脖子上有筷子粗的一个洞,这血啊,全是从这个洞里被嘬干的!”

“少废话,咋死的我不管,我想问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干的?”心急的关小个子才懒得听仵作分析案情呢,单刀直入,你就说你觉得是谁干的就行了,扯别的那都没用,关小个子只能是老一套办案方式,打只兔子先别在腰上再说,管你是不是冤屈呢!怀疑谁就先抓谁,今后要是抓到真凶咱就放人,抓不到只能算你倒霉,事儿出了,总得有人顶缸吧?

“我、我觉得吧!咱奉、奉天城所有的野狗都、都有作案嫌疑,哪个车把式,我也想不出来是啥玩意儿给嘬死的,我、我感觉应该是大蚊子,贼大号那种的大蚊子!”仵作被关小个子这么一问,都磕巴了!

“操!你可真行!我还能满大街抓狗去啊?再说了这是啥时候?这是大年初一,咱这是东北的奉天,上哪儿有蚊子去?竟他妈巴子的跟我扯犊子!一边拉扇着去,废物!”关小个子这个懊恼劲儿您就别提了。齐大脑瓜子人家是官亲,回到府衙府衙老爷人家肯定得问查出什么来没有,我要是说狗掏的、大蚊子叮的,你先别说府衙老爷信不信,你就说你自己个儿信不信吧!整不好这顿板子还得接着抽。这不是拿府衙老爷当二傻子吗!

被关小个子臭骂一顿的仵作心里也不舒坦啊!“你让我说的,现在可倒好,你自己还不信!得了,就当我没说,反正检查完伤口死因,剩下的事儿就是你关大能耐自己的事儿了,是狗掏的还是人咬的,你爱咋说咋说,反正和我没关系!”大眼珠子满肚子忿忿不平,验完死尸和伤口自己就回府衙复命去了。

关小个子现在不能走啊,事儿到现在为止啥也没查出来,你咋走啊?关小个子在齐家外宅逛了个遍,啥也没发现!这就是座一进小院儿,五间正房屋,东西各有两个小跨院儿,连门房都没有,平时就是齐大脑瓜子在秦楼楚馆打点儿“野味儿”在这儿过过瘾的地方儿,你要说不正常,还真没有啥不正常的地方!

要说凶杀,这个真备不住,毕竟齐大脑瓜子开的是宝局子,这是坑人的营生,多少奉天城的老百姓,因为玩儿这玩意儿倾家荡产。可你要说是情杀,这事儿也站得住脚儿,虽然齐大脑瓜子人长得不咋样,可是见到有姿色的女人就挪不开步儿,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他或明或暗也没是少祸祸,你就说这么个东西,家里出现这事儿应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不过啥事儿你都得经得起推敲,要说死的是齐大脑瓜子或者说是奔着齐大脑瓜子来这根本不奇怪,好么样的你说跟这帮子下人有啥关系啊?关小个子想想脑瓜仁儿就疼!

可说一千道一万,丑媳妇儿到啥时候都得见公婆,这不嘛,在齐家耽搁了大半天儿,关小个子还得回衙门复命去!

知府老爷一早上安排的事儿还没处理完,现在好吗,老齐家又出现了这事儿了,咋整?如实回答吧?

“关头儿,你也知道这齐家大爷是啥来历就不用我多说啥说了吧?你这两件事儿抓紧办,办不好不光我和将军大人交不了差,你啊,也摘络不清楚,你明白吗?”府衙老爷对关小个子说道。

关小个子憋着一肚子火,现如今瞅谁都像是杀人犯,发昏当不了死,上哪儿先找个顶缸的才是正事儿,其他都无所谓,什么冤枉不冤枉的!黄泉路上冤死鬼还少吗?别的不说,当年袁督军冤枉不冤枉,可又能咋地了?他不顶缸谁顶缸啊?难道让崇祯爷顶啊,那不是扯呢吗?

说道袁督军,这关小个子心里开始十五个吊桶打水了,咋的呢?自己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整不好府衙老爷非得拿我开刀不可!这样的事儿在衙门里不鲜见啊。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可拉倒吧,巡街打听去吧!

关小个子心里是咋难受咱就用不着多想了,这压根儿就不是咱关心的事儿,咱还得继续说老齐家,大年初一接连死了两口人,虽说都是下人帮工的,可毕竟这是出现在自己的门儿里,这话好说不好听,这叫啥啊,这就叫重丧,看来这外宅是住不了了。

奉天府的差官将两具死尸运往慈恩寺这自不必说,单说满脑门子官司的齐大脑瓜子,可是郁闷够呛“小宝贝儿,咱就别在这儿住了,干脆搬到我们大宅去得了,这地方可是太晦气了!你看行吗?”齐大脑瓜子对这个二莲可谓是疼爱有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着!你瞅瞅这份儿关心哪个东北爷们儿能做得到?

可你猜这二莲怎么着,就是不同意,人家说了这小门小户的,自己住着才舒坦呢,要去了大宅说不定大太太还怎么笑话我这个唱戏的呢!别管齐大脑瓜子说什么,人家二莲就是不走!你说说这可咋整?

这个二莲就是齐大脑瓜子的心肝儿脾胃肺,二莲不走,这个可是没招儿,任凭齐大脑瓜子是怎么保证都是没用!那二莲不走这安保措施必须得整到位啊,齐大脑瓜子从聚元号宝局子里招呼来了十多名膀大腰圆看场子的壮小伙子,你们天天儿就在这小院子里蹲着,有生人进来就给我摁住就行,天天十二个时辰,好吃好喝儿好伺候,你给我看好家、看好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就行,其他啥活儿都用不着你们!

你说这个差事可多好吧!几个壮小伙子一听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这差事可是太自儿了,有吃有喝有钱拿,时不时的还能经常看见东家的小娘们儿,上哪儿找这个好差事去啊!几个小伙子差点是没乐颠馅了。

大年初一出的事儿,一连三四天这齐家外宅啥事儿都没有,渐渐地几个护院的小伙子的警惕性就松懈了下来,其实你也怨不得人家松懈,事情的规律就是这样儿,你说大年初一一连死了两口人,这贼人总不能胆子大到再来一次吧?这个事儿压根儿就不存在,薅羊毛你还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呢,更何况杀人越货这样的大事儿!

正月初六这外宅又出事儿了,咋的呢?大年初六齐大脑瓜子去他二姨家走亲戚去,喝多了就没回外宅,在二姨家住下了,大半夜的功夫齐家就来人找上来了,咋回事儿啊?原来齐家外宅又出事儿了。

齐大脑瓜子一早上出的门,众家丁都知道齐大脑瓜子走亲戚去了,晚上喝点酒说不准啥时候能回来,这帮子护院的小伙子在西跨院好酒好肉的一顿吃喝儿,吃饱了睡,睡足了继续吃,把家看好了比啥都行,吃点喝点对齐大脑瓜子来说都算不上啥事儿!

可吃喝归吃喝,有吃有喝你就得又拉有撒,那会儿也没有冲水马桶,您想想出恭这样的事儿,你总不能屋里解决吧,可要说蹲厕所都能蹲出事儿来,这上哪儿还有天理去?

这帮子护院的家丁里面有个叫大明子的小子,在西跨院儿是没少吃喝儿,造的沟满壕平的了,那必须就得往外排放点垃圾啊,不然只吃不拉那不就成貔貅了吗?

大明子晃晃荡荡,走到西跨院儿的茅楼就准备痛快痛快,出恭这事儿无论是你坐着解决还是蹲着解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根绝西方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出恭过程当中的人孤单寂寞感是最强的,要是不信,你就品吧,今天上厕所无论你是坐着还是蹲着的,我问问看故事的朋友,是不是有看书的、抽烟的、玩手机的?更有甚者有没有织毛衣的?别忽悠我,肯定是有这样的朋友!这事儿承认不丢人,毕竟是人家科学家研究的成果。

大明子这小子也有如厕寂寞症,他的具体表现就是抽烟袋锅子,一锅子装好的关东叶点燃了之后就看着这青烟飘飘渺渺在眼前升腾,一时痛快劲就从后方传了上来,嘿!“关东叶入口,好似神仙遍地走!”一个字儿“舒坦”

就在大明子自己在这儿陶醉的功夫呢,只见茅楼儿门前一个身影闪过,只听得一阵赛过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到了大明子的耳中,只见眼前一个赛过天仙的美女正站在茅楼的正前方手掩口鼻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明子被闹得一时窘迫不堪,您想啊,你在蹲坑儿呢,有个人站在你正前方瞅你发笑,你说说你尴尬不尴尬,尤其这姑娘要身段儿有身段,要长相还有站长相,你心里刺挠不?

要我说啊,我肯定是刺挠,人家大明子也刺挠,可、可现在这么样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那啥!大妹子,你、你能不能别乐啊?我整得挺害臊的,你、你那啥我马上出去,给你倒地方还不行吗?”大明子这会儿脑瓜子是搭错了神经,想着可能是这姑娘也想用茅楼呢!他不想想,人家齐家外宅能差茅楼吗?主家有便桶,下人茅楼儿分男女,都是各用各的,人家是稀耐你的味儿是咋的还能跟你抢茅楼啊?

姑娘娇羞的对着大明子一笑“人家在西耳房等你哦!可是不能不来。呵呵呵!”姑娘娇羞的跑没影儿了。

蹲着茅坑儿的大明子此时算是神魂颠倒“哎呀我的妈呀!还要等着,这、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出来蹲茅坑儿都能蹲出艳遇来,你说说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大明子刚出了一半的恭,可就不管那些了,剩下那一半等会儿再说吧!

大明子到底是揩没揩屁股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小子没完事儿就提上裤子去了西耳房,一到西耳房只见这个长相妖艳的姑娘正冲着大明子百般妩媚的娇小呢!

“那啥妹子,你、你叫我过来有事儿啊?”大明子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之间说话显得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说点啥好了。

“你瞅瞅你那个傻样!我问你,你说我长得美不美?”这丫头倒是挺放得开,张嘴就问大明子这个问题,大明子能咋回答啊!“美、贼拉的美,和天仙儿一样的美!”大明子紧搓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那你过来,敢不敢亲我一口!”丫头故作娇羞状对大明子说道。

大明子心里盼望的就是这样的美事儿呢,现在人家主动要求那还有啥可说的,赶紧快步上前,像一头笨狗熊一样就将姑娘拥入了怀中!

说书的单老爷子以前总爱念叨“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如今这个大明子就是那个该死的鬼,你也不说说整个小院儿里有几个女眷啊?除了唱鼓书的二莲就是丫鬟和老妈子,统共就三人是女的,大晚上的整个院子戒备森严,这位是从哪儿来的你都不知道,就寻思占便宜,那便宜能有那么好占啊?

啥也别说了,这个大明子也就算了活到头儿了,正沉醉在突然间降落在身边的爱情当中的大明子突然感到自己的一侧的脖子有点儿刺痛,自己心里还美呢,“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是个敞亮人儿,不做作上来就咬啊,得嘞,咱也别假正经了,啃吧!”

就在大明子胡乱亲着姑娘的时候,大明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咋的呢?这姑娘好像劲儿贼啦的大,就跟大老爷们似的,自己几次拖拽好像都没拉扯动这个姑娘,相反这个姑娘显得比自己更加的猴急,双臂一较劲儿,就直接把大明子四脚拉叉给仰面朝天的按倒在了地上,这功夫大明子可算是再一次瞅见姑娘的正脸了,哪有什么娇羞可人的姑娘啊,眼前这位长得也实在是太、太难看了吧,满脸的褶子不说还有两只大獠牙露在嘴唇子的外面儿,跟鬼没啥两样儿!

“哎我去!”大明子就想扯嗓子叫人,可还没等大明子发声呢,这位长着獠牙的姑娘对着大明子的脖子就“亲”了下去!嘿,您就想吧,大尖牙直接刺破动脉血管儿,大明子声儿还没发出来呢,直接就奔向了酆都城,你说倒霉不倒霉?要不说老爷们儿一定要管好下半身呢,不好色,上哪儿遇到这事儿去!

齐家外宅出事儿,大家伙儿自不必说报官的保官,通知齐大脑瓜子的跑去通知齐大脑瓜子。你说说还不到正月十五呢,这都是第三起凶杀案了,谁能受得了吧?急的齐大脑瓜子是一点儿招儿也没有,说啥都要让二莲搬到自己的大宅去住。

可人家二莲那是走江湖跑码头的主儿,啥事儿没见过,去了齐家大宅自己这头可就抬不起来了,先不说别的,但就说齐大脑瓜子那几房媳妇儿能给自己好脸儿看嘛?肯定不能啊,人家那几房媳妇都是什么来头?最次的家里也是个小地主,用咱们今天的话讲齐家高门大户最差的老丈人也是村长!这下你就能明白了吧,一个唱戏的本来身份就低贱,要说人家不给他好脸子看也实属正常,现如今包二奶的大老板也没见哪一个把小的领回家是吧?

二莲坚持不去,齐大脑瓜子可是犯了难了,这要是哪天自己的小心肝儿要是被人给嘬了血,那可咋好?还不得给自己个儿心疼死吗?

“宝贝儿,你说说现在这个宅子就是不能住了,大宅你还不去,你要是真有个好歹儿,可让我咋活啊?”齐大脑瓜子急的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呦!当家的,你自己个儿不总是跟我吹牛逼你在奉天城如何好使吗?你不会跟将军府上借一套宅子吗?难道你这点能耐还没有吗?”二莲的确是为女汉子,你瞅瞅人家这觉悟,奉天城哪儿最安全啊?那还用说吗?首推奉天将军府啊!

要说张嘴跟自己的姐夫依克唐阿借一套房子住些日子,这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儿,您别看依克唐阿娶的媳妇儿也是不少,可人家三姨太和这个小舅子实在是会来呼事儿,月月宝局子的进项保准会给将军府送上一份儿,要说钱财这玩意儿,人家依克唐阿不在乎,整个儿奉天加点赋税那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吗!只是齐大脑瓜子掌握了依克唐阿的个人小爱好,就是喜欢有才艺长相俊美的姑娘,就为了这个,齐大脑瓜子可是下了血本几次三番托人从扬州选购才艺俱佳的姑娘不断地送到将军府上供依克唐阿享乐,你瞅瞅这关系处的还有啥可说的呢?

那您又要问了,反正亲戚关系在这儿摆着呢,那就张嘴管将军府借一套宅子住两天呗,那有啥的!

还那有啥的,你当齐大脑瓜子是个啥稳当且儿啊?他姐夫好这个难道他不好?这两天儿下来,齐大脑瓜子是真吧这个二莲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本来是想着送进将军府的,可自己一体验就有点儿舍不得了,你说去将军府不是羊进虎口吗?到时候要使自己的姐夫见到了,你说留下不留下,留下自己舍不得,不留下姐夫肯定是不高兴,你说这可咋整?

“当家的,你就情愿让我在这儿担惊受怕吗?不怕哪天我也让人给豁了脖子吗?”二莲不愧是说书的,这嘴岔子也是干劲儿,见齐大脑瓜子犹犹豫豫直接就将了齐大脑瓜子一军儿。

“哪能呢!我的小心肝儿,我是一颗也不忍你在这儿受苦啊!只是、只是我那姐夫吧……咋说呢!”齐大脑瓜子一时之间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咋说才好。

“咋的?将军老爷莫不是看见女人就挪不动脚步?你会吃醋不成?”二莲单刀直入,问向齐大脑瓜子。

“我的姑奶奶,你是英明!我那个姐夫才不是物呢,你说他要看好可咋整?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哪舍得啊!”

“呦!当家的,你可真是门缝儿里瞧人,把人看扁了!我二莲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我咋就那么水性杨花啊?想当年姑奶奶在京城唱戏就是贝勒府我也如履平地,一个奉天将军就让我动心那你不是太小瞧我吗?”二连故作嗔怪状。

“我跟你不是因为你多有钱,而是你肯为我花钱,就现在这个样你都不顾我的安慰了,真的是我眼睛瞎了!”说着二莲双手颜面不断地抽泣起来。

得,几句甜心话入耳,让齐大脑瓜子算是美到了脚后跟了,当即啥话也不说,咱这就去将军府找我姐姐去!

四十一、齐大脑瓜子祸水东引将军府,豪门上下坏门风

咱们上回说到齐大脑瓜子的外宅出了人命案子了,为了安全起见,也可能是不想让自己花出去的重金打了水漂儿,齐大脑瓜子就要把二莲接到自己的大宅子里上去住,可这个二莲啊,要求还不少,怕齐大脑瓜子的大太太瞧不起自己,说啥也不愿意去。

就在齐大脑瓜子急的手足无措的功夫,人家二莲可就给齐大脑瓜子支道儿了“你姐夫不是咱们关外的土皇帝吗?上他哪儿借两间房子住住还不行吗?”

要说这要求对齐大脑瓜子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本来自己花大价钱包养二莲就是为了给姐夫送个乐儿,可这两天相处下来啊,齐大脑瓜子的想法儿就不一样了,咋的呢?

还能咋的,这二莲实在是太好了,能说会唱不说,小模样儿长得还贼俊,你瞅那个娇滴滴的小模样儿啊,完全符合男人对女人的任何幻想,只要你是个男人,想着漂亮姑娘是咋会来事儿,人家二莲就会咋来事儿!你说搁谁身上能舍得啊?

这会儿的齐大脑瓜子,可是有点后悔了,这么好的二莲要是真给姐夫送去可真就白瞎了,奈何二莲是一顿央求,齐大脑瓜子也是没招儿,行了吧,找自己姐姐想招儿去吧!

咱们前头儿说过齐大脑瓜子的姐姐是依克唐阿的三姨太,人家依克唐阿在东北绝对是实权人物,这个可不是我胡说八道,单老爷子评书里可是实打实的有这么一位奉天将军,张大帅那会儿还是因为依克唐阿将军起家的呢,人家张大帅是咋混起来的和咱们这部书没啥关系,咱在这儿也就不多说了,反正您知道有这么个人儿就行!

齐大脑瓜子的姐姐叫金凤儿,由于在将军府能说会道极会来事儿,深得将军的大夫人喜欢,一般府里有啥事儿啊,都放手让这位三姨太去操持,反正省心落意儿的日子不去过,跟着这帮子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啊,只要自己一天儿不蹬腿儿,自己就是这将军府上明媒正娶的“正宫娘娘”谁啊,也都不好使!

你说齐大脑瓜子来得也是巧了,将军不在家,去哪了呢?人家依克唐阿正月初三就去了京城给老太太和光绪爷请安去了,请安这个说法儿,大家伙儿都清楚是啥意思,说白了为了显示自己的中心诚意,特意去京城送礼去了!你要说是拜年也行。反正为官之道不是能力更多的是态度!

您想啊,老太太在京城里住着,啥好吃的没有啊?你拿过去的老山参、黄玉珠宝,对老太太而言那都不是稀罕玩意儿,重要的是你必须懂事儿,知道你的官儿是谁给的,什么皇帝朝廷啊,在老太太跟前儿啥都不是!

看到这儿,咱就多说上两句,老太太和光绪爷娘俩儿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要说姥姥儿家论,老太太还真不是自己的外人儿,那是当朝光绪爷的亲大姨,这光绪爷是老太太的亲外甥,要是从老艾家这论,人家老太太是自己的大娘,咋整都是一家人儿,可偏偏就是这娘俩儿,就是处不好,您想想老太太能不寒心吗?咱们家这么多的孩子我给你扶上来了,你小子还不听话,非得和那帮子南蛮子在一块鬼混,你说你这不是王二小放羊不往蒿草儿上赶吗?

为了这事儿娘俩儿是没少发生冲突,这个时候老太太为了显示自己还不老,下面儿这些封疆大吏有个年节儿的必须进城请安,以显示你小子不行,还嫩着呢!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哪成想后来老艾家又整出那么多的事儿来啊!嗨,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咱犯不上跟着操心,现在不少什么学者专家总爱跳出来给大伙解读光绪爷、解读老太太的心路历程,要让我说啊,这全是扯淡,咋的你和人家一起过过日子啊?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儿,咱都消停儿的过日子吧!

啰里啰嗦,咱们算是把依克唐阿为啥进京请安的事儿咱算是说明白,既然依克唐阿不在家,那啥事儿不就好办多了吗!

三姨太金凤儿,也没费啥事儿,直接让管家安排人,在后院儿给这个二莲安排了一座小院儿先住下,反正将军府是有的是房子,五进的大院子,一个院落套着一个院落儿,奉天城在咱们关外正经不小,你要说和吉林城比起来,能破他两个还带拐弯儿的,这个还是都得利于当年老罕王选定奉天定都,要不然哪能有这么大的地盘儿啊!

地盘儿大,那咱们这面儿的阔爷们建起房子来那不得可劲儿的祸祸啊,虽说朝廷有规定多大的官就用多大的府宅,但没规定我一间房子用多大地方吧?咱就说这三进院儿吧,在北京估摸一亩地的面积就撑死你了,可在关外三进院我占九亩地十亩地,也没人管!咱有的是地皮,怕啥的?那就建呗!

将军府里的规矩不少,齐大脑瓜子是懂得这点儿事儿的,依克唐阿一家子满人多,汉人少,大太太和四个姨太太全都住在府里。

东西、跨院儿住的都是姨太太们住的地方,门房耳房都是家丁丫、鬟们住的。外面儿门口有大军守护者,门里有看家护院的,要说这地方可以说的上咱们奉天城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为过。

齐大脑瓜子和二莲搬到了将军府上,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儿了,这下应该没有人到这儿找麻烦了吧?得嘞,后院门儿一关,齐大脑瓜子和二莲该着快活还是继续快活,毕竟老话儿总说吗“听拉拉蛄叫,还能不种地了吗?”

咱们放下齐大脑瓜子是咋快活的不说,单说这倒霉蛋儿关小个子,年前侦破了丢孩子的大案子,自己得了不少赏钱,本以为这事儿顺风顺水就这么过去了,可哪成想大年夜挂在南城门子的大燕别虎丢了!

丢了,那就丢了呗,咱好好找找不就行了吗,反正谁家孩子再淘气总不能拿去当风筝放了吧?毕竟那玩意儿也是太大了,别说孩子了,就是个大老爷们儿,你想给他摘弄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这真是刚刚按下了葫芦,齐大脑瓜子的外宅接连又发生两起凶杀案,这两起凶杀案作案手法儿刁钻、毒辣,无一例外都是失血而亡。

这还了得吗?咱们奉天是啥地方?咱这儿别看地处偏远,可这也是满清王朝的龙兴之地啊!那也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所在啊!接连两起而且还是奉天将军小舅子家里出的事儿,人家府衙的老爷能不过问吗?你瞅瞅,府衙老爷的脸儿都气青了。

“哎呦,关头儿您老可是辛苦了?在城里光天化日就把那只吃人的大怪物尸身给偷走了是谁干的你查的到底是咋样啊?”府衙老爷的脸色可是不咋好看。

“回老爷,小人正在紧锣密鼓的侦办此事儿,目前、目前……”关小个子也是不好张嘴,本来想说目前还没有啥线索,但只需时日,小的肯定能将案情侦破个水落石出。

可关小个子心里也在纠结,啥事儿弓都不能拉得太满,真要是将弓拉得太满,估摸自己的小辫子就攥在了老爷的手里了,到那会儿人家是想咋摆弄你就咋摆弄你,别说抽你板子,就是砍你脑袋,你都说不出来什么。

“咋的?还结巴上了呢?算了,咱不说大燕别虎丢了的事儿了,你跟我好好儿介绍一下齐家的案情吧?”府衙老爷放下手里的茶碗子,从鼻烟壶里舀出一小勺鼻烟儿放在手背上,一股脑儿吸进了鼻腔当中,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对关小个子说道。

“那啥,回老爷经小人勘察,觉得齐家的事儿是城内野狗所为,死者伤口为撕裂状,不像仇杀所致!”关小个子眼珠子一转对老爷说道。

“你放屁!大过年的,野狗还能窜进齐家外宅吗?你是咋想的,满脑瓜子装得都是狗是不成?你家野狗不吃肉光喝血啊?”府衙老爷听了关小个子的话不禁勃然大怒,气得逗爆了粗口了。

也不怪府衙老爷生气,这关小个子编个瞎话儿都编的不圆,你说野狗能跑到老百姓家去咬人,这个不奇怪,要说能跑到齐大脑瓜子去咬人那不是骗鬼呢吗?鬼也不信啊!人家齐家可是有钱人儿,看门的还没有啊,再者说了,狗咬人,人还能不叫唤?

“那啥、那啥!老爷您别生气,您说大燕别虎并不是跑了吗?能不能是大燕别虎去齐家咬的人?唑的血啊?那燕别虎可是有前科,您忘了那十几个孩子可都是被大燕别虎给嚼吧了!”关小个子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赶紧给府衙老爷提醒儿。

府衙老爷不听这话,还能好点儿,一听这话差点没气过去,“关小个子啊,关小个子!你在衙门口儿也是待了十多年了,你可是接你爹的班儿,才干上这差事儿的,你爹没告诉你,死了的东西不能动啊?你是不是头猪啊!整天着竟寻思着满大街占便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本官在宽限你些时日,要是查不出子午卯酉来,你就赶紧卷铺盖卷儿给我滚犊子!”府衙老爷大眼皮一耷拉,再也不理关小个子了。

关小个子自觉没趣儿只得讪讪的退出了府衙的大门。

您可能要问了,这满清官儿不各个儿都是糊涂蛋吗?咋整的这个奉天府衙的知府,像是挺为民做主的呢?你看为了这个案子都和关小个子拍上了桌子了!

嗨!您那知道啊,这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要是南城买豆腐的老张头儿家里出现这个事儿,人家府衙老爷才懒得管呢!这事儿不是大过年的出现在齐大脑瓜子家里吗?人家齐大脑瓜子是什么人物?人家是奉天府知名的阔爷,人家还是依克唐阿的小舅子,你就说这事儿不认真起来能行吗?真要是让依克唐阿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你就别说升迁了,整不好自己都得回家呆着去。

关小个子挨了一顿的臭骂,心里也是憋气“你说那个大燕别虎都已经死了,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谁那么手欠啊?你摘弄他干啥玩意儿啊?能吃啊还是能喝,城里这帮子穷棒子就是闲的难受!对了,还有老齐家那事儿,你说不是闲得蛋疼吗?大过年的你招惹齐大脑瓜子干什么玩意儿,他家死人,我他娘的遭殃!这事儿可咋整呢?”

关小个子挠着脑瓜子漫无目的的在奉天城里瞎逛游!这奉天城咱们前面儿说了,可是不小,这位关爷那也是名人,可不是人名儿啊!那都是到哪儿说话都说上句的主儿,现在可倒好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满大街的游荡。

不知不觉只见关小个子就溜达到了北市场,这地方儿咱没少提过,热闹儿、贼啦的热闹儿,年前有卖年货的,年后还有扭秧儿个、踩高跷的,你瞅瞅锣鼓喧天,老百姓就是玩儿,就是乐!一年到头儿也不过就这么一回,不可劲儿的折腾都对不起自己个儿!虽说出了正月该着扛大包的都去扛大包,该着推小车的都去推小车了,日子不好过,生活还得继续,不然你还咋整?还能死了吗!

关小个子在北市场看了一会儿秧歌,觉得没啥意思,这玩意儿穿红挂绿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通儿忽闪,有啥好看的,还不如听听书来过瘾!

关小个子信步满市场周边去踅摸说书的,要说在北市场撂地儿说书的人可是不少,说得好的,说得高明的,那还得是咱们前文提过的杜瞎子,你不管啥时候去,杜瞎子总能给你白话出新鲜事儿来,用咱们今天的话讲这杜瞎子就北市场的人气明星,那会儿也没有单老爷子,估计就是单老爷子也得高挑大拇指“这老头子是真有尿性啊!”

关小个子要想解闷儿,那非听杜瞎子的书不可,人家那是飞机上吹喇叭,名声在外的主儿,不听杜瞎子的书自己心里的气儿,没法儿排解。

关小个子仗着自己一身的老虎皮,径直扒拉开围在杜瞎子跟前的人群,站在最前排,听听这位杜瞎子到底在说啥书。

“老少爷们儿,现在这儿给大家伙儿拜年了,这不过年了吗,老瞎子我啊,也歇了三天,您歇三天那是在家吃饺子喝酒,老瞎子可是没那个福气,我得给诸位衣食父母想故事,您还别说这三天我还真相处了这么一出故事,啥故事呢!您大伙听着我往下面儿讲!”杜瞎子扯着一张沙哑的嗓音整跟大家伙儿白话呢。

既然有新鲜的故事,那关小个子能不听吗?那就听听这位杜瞎子在家里别出了什么好故事吧!

一场定场诗之后,杜瞎子就给大家伙儿讲述了一个小段儿,讲的是东汉末年张角“黄巾起义”的事儿,估计看我故事的不少朋友里啊,应该有不少懂历史的,咱就不细说张角的故事了,单说这杜瞎子讲的玩意儿的确是新奇,咋的呢?

照理来说首先应该是“超纲不振、法度失修!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宦官专权”这才是《黄巾起义》正确的评书开播方式,可人家杜瞎子,确是神神鬼鬼儿的,先来了一通儿“天人感应”之说,什么“苍天阳数尽,江山待有明君出”的话,顺着嘴丫子可就溜达出来了,这要不是有个东汉末年的前提,关小个子可就抖拉锁链子给这个杜瞎子抓到府衙大牢去了,你这是干什么?妖言惑众,砍你脑瓜子你都不委屈!

可今儿个关小个子出来是找乐儿解闷儿的,可不是找别扭的,要是找这个老瞎子的别扭也犯不上跟在这儿杵着了,可抓个老瞎子就能把燕别虎丢的事儿按在他头上吗?齐家死人的事儿和他有关吗?你别说老爷不信,就是自己个儿也不信啊!

得了,也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听杜瞎子白话吧,本来就不愿意寻思这些闹心事儿,可是你说说咋就忘不了呢,哎,忧国忧民的命儿啊!

杜瞎子一通儿光怪陆离的“黄巾起义”说完,大伙儿听着不过瘾,纷纷起哄让杜瞎子再说上一段儿,杜瞎子这次也没含糊,不像往常似的拿着铜盘儿讨赏钱了,反倒清了清嗓子对诸位观众问道了“诸位、诸位三老四少,不知道大年初一,齐家发生的人命案子你大家伙儿听说没有啊?”

这个事儿早就轰动大街了,咋可能没有人听说呢!大家伙儿纷纷附和“咋没听说呢!死了三口人吗,初一死的是管家和车把式!听说哪个车把式还光着屁股死的呢!你瞅瞅,这做人啊,千万别缺德……哎!”众人纷纷议论道。

“那南城门楼子上吊着的大燕别虎不翼而飞,不知道列位知道吗?”杜瞎子再次向大家伙儿问道。

“哎妈呀!老瞎子,你当你自己个儿看不着,我们大家伙儿都跟你一样儿瞎呢?咋不知道啊!咱奉天城多大点儿地方啊!城东放个屁,城西都能闻到味儿了!还不知道,哎呀!听也听着了!”一个汉子对杜瞎子调侃道。

“哎,三哥!那年前你不在家我去看嫂子,你咋不知道呢!嫂子用的桂花胰子是真香啊!”另一个听书的汉子开始对刚才接腔儿的汉子开始撩闲,人群中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要说这关东老爷们儿,是绝对能闹得起笑话儿的,这事儿对汉子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不能,我还能不知道?我和你家弟妹就在炕上躺着听杜瞎子说书呢!我啥不知道啊!杜瞎子那天说的是《十八摸》是吧?瞎子!”东北老爷们粗鲁的笑话儿一点儿也不比京城天桥的相声儿差多少,人群随即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杜瞎子对两个汉子的调侃并不在意,清了清嗓子跟大家伙儿说道“老少爷们儿,哎!我啊,即兴把咱们这奉天城出的事儿编个小段儿伺候伺候大家伙儿咋样啊?”杜瞎子像大家伙儿问道。

都说“说书唱戏得有能耐!”啥叫能耐?现编现挂,让人听着有趣儿,这才是能耐!要是没有舞台表演经验,遇到杜瞎子这场合儿,别说挣钱了,整不好都得让人削了不可!

杜瞎子将手中的醒木一拍就给众人来上了一段儿绝活。

“事儿啊,还是从大眼别虎说起,话说大燕别虎被奉天衙门口儿的官人儿擒获!知府老爷犒赏三班衙役这个字不用细说,为了彰显王法,知府大人就命人将大燕别虎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可奈何这只大燕别虎可不是俗物,那是有修行的精怪,您诸位要问了,怎么个有修行法儿啊?其实啊,这只大燕别虎是白莲老母架下的一只鲲鹏鸟啊!

要说这只鲲鹏的能力可是不俗,庄子的《逍遥游》中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这么样的一只神兽岂能被一帮衙役所伤啊,鲲鹏鸟不过是静待时机罢了!有朝一日就要大变山河,您诸位想想您还记得昨儿个吃的什么吗?不过是叉子碎面粥吧,只要这白莲老母架下的鲲鹏鸟要是成了事儿,您可就是想吃啥就吃啥了,我们这帮子芸芸众生不过都是白莲老母坐下的子民罢了,只要您心生善念,多积德行善,将无谓的身外之财尽献白莲老母,今后还能少得了富贵吗?白莲老母是什么人啊,那就是咱们穷苦百姓的指路之人啊!当年老瞎子在关里有幸得到了白莲老母的一点儿真传,今儿个老瞎子不才,就给大家伙儿显显丑了!”

杜瞎子嘚啵了一会儿,只见从怀里掏出一把黑瓜子儿,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您诸位上眼了,这是货真价实的黑瓜子儿,要是有不信的朋友可以上前来查看查看,看看老瞎子的瓜子儿有问题没有!”杜瞎子双手一躬对众人说道。

卖呆儿的众人一见今儿个杜瞎子不说书了,要上活儿了,这个可有点意思,不少人纷纷上前儿围了过来,可不是吗!就是黑瓜子儿,黑色的西瓜子!咋地今儿这个老瞎子要炒瓜子儿卖啊?众人满腹狐疑,都不知道杜瞎子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瞎子!你要干啥啊?炒瓜子儿是咋的?”有好事儿的人就问杜瞎子。

“哈哈哈!炒瓜子儿,那不是贩夫走卒的营生吗,老瞎子再不懂事儿也不能跳行坏了规矩啊!今儿我不炒瓜子,今儿我要让大家伙儿尝尝这红瓤黑子的西瓜,您觉得咋样?”杜瞎子手捋两撇小山羊胡儿,一副自得意满的样子对众人说道。

“哎呦!这可是新鲜事儿,你这个时候能整出西瓜来?你能整出来,西瓜皮我都吃了!”有不信的围观者对杜瞎子抬杠说道。

“得了!老瞎子我啊,光说不做那是假把式,光做不说那是傻把式!如果今儿我能种出西瓜来,诸位,您也开了眼了,我也希望大家伙儿都能念一句白莲老母的好儿,都说穷帮穷、富帮富,这白莲老母在天界待的好好地,人家下凡来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帮咱们穷苦老百姓的吗!话不多说,您诸位上眼了!”杜瞎子弯腰在地上抓起两把土摊在了桌子之上,只见杜瞎子在土上插了三支香,口中是念念有词,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这杜瞎子算是折腾完了,将黑瓜子全部用桌上的土埋了起来,又借口自己看不见让观众从附近茶棚子要来了一碗凉水。

杜瞎子当着众人的面儿,就把凉水倒在了埋着瓜子的土堆上,随手拿起白纸折扇对着土堆儿就轻轻地忽闪了起来。

这是啥时候啊?这是刚刚过完农历大年,东北的大马路上还有冰呢!你要种西瓜,还是红瓤黑子的,你这不是扯犊子吗?可也不知道是咋地了,所有人都没一个人认为这杜瞎子在这儿瞎白话的,因为这帮子聚在杜瞎子身边的好事者,真的发现西瓜子儿发芽儿了,白纸扇忽闪几下,就好像是迎风长似的,越变越大、越长越高,你说这事儿新鲜不新鲜吧?

咱们说话儿的功夫,这西瓜秧子可就真长了出来了,一寸、一拿、一讨、一仗!大家伙儿见瓜秧子越长越长纷纷闪到一边儿,给瓜秧子腾出了地方,眼瞅着瓜藤上长出了花骨朵,杜瞎子又忽闪了两下,只见这花骨朵绽放了四五朵黄色的西瓜花,嘿!你瞅瞅啊,大冬天儿的,西瓜竟然能够当街开花,奇了!怪了!

自然的规律就是花落结果,杜瞎子手里的白纸扇紧着忽闪,这西瓜花就变成了西瓜果,果实是越长越大,杜瞎子用手摸索了半天,手敲长起来的大西瓜,对众人说道“嗯!行了!这是西瓜熟了,那位爷们儿借把,刀咱切开瞅瞅是不是黑籽红瓤呗!”

借刀是什么难事儿啊,旁边儿卖切糕的小贩早就不卖切糕了,一辈子没见过的新鲜事儿今儿都瞅见了,还卖啥切糕啊!一听杜瞎子要用刀切西瓜,刚忙从自己的切糕摊子上把自己卖切糕的菜刀拎了过来!“杜先生刀拿来了!”

杜瞎子手不接刀,对着小贩儿说道“兄弟,您受累!就把瓜切了吧!”杜瞎子双手抱肩,这功夫也不扇瓜秧子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桌子后面,等着卖切糕的小贩儿,告诉自己一声瓜是不是熟了!

小贩儿,也不客气,手起刀落,只听着“咔嚓”一声脆响,两瓣儿红瓤黑子的西瓜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杜先生,熟了!熟了!真的是红瓤黑子啊!”切糕小贩儿语调当中满是惊奇。

杜瞎子这手儿,可是真的绝了,这要是不是半仙之体,您别说种西瓜了,就是煮叉子粥也没有这么快的!

“牛逼!这才是真牛逼!杜先生您是真了不起!”众人纷纷对杜瞎子称赞道。

西瓜既然熟了,那该着吃得吃啊,不然还能在大街上摆着做冰西瓜啊,小贩儿按照杜瞎子的安排手起刀落将西瓜切成小块儿,给众人一人一块儿全给分着吃了。

“都、都分到了吗?宁落一村可不能落下一户,这都是白莲老母对众人的恩赐,可不能不给大家伙儿吃啊!贪心可是罪过儿!”杜瞎子问向卖切糕的小贩儿道。

“那还说啥,杜先生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吗?都分到了,一个落下的都没有!”小贩西里呼噜一边儿啃食着着难得的西瓜,一边儿半事炫耀似的对杜瞎子说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大家伙儿都有的吃我就放心了!”杜瞎子不断地念叨着。

有这等好事儿,落下谁关小个子也不能落下啊,这大冬天种西瓜,还在一袋烟的功夫就长出来了,自己不但要悄悄这新鲜景儿,好友尝尝这新鲜景儿!

关小个倒是没客气,接连啃了两块西瓜,本想着上前儿再抢一块的,可哪成想西瓜都让大家伙儿吃没了,刚刚抬杠要啃西瓜皮那主儿,真的履行了诺言,把西瓜连皮带瓤,甚至西瓜子儿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儿,用众人的话讲,这位杜先生才是真神仙呢。不信杜先生那就是罪过儿。

大家伙儿吃过西瓜,纷纷跪倒在地,说啥都要把这位杜瞎子当成神仙一样看待,大子儿、大洋你就瞅着吧!就好像下雨一样儿争先恐后的抛向杜瞎子,不多一会儿啊,这位杜瞎子的脚下可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钱了,甚至不少上了岁数的老头儿、老太太抱着杜先生的小腿说啥也要让杜先生将自己超拔出苦海!

这会儿的关小个子也跟着众人迷迷糊糊的跪在了杜瞎子的脚下,现在在关小个子的眼中这哪是杜瞎子啊,这位就是大神金光四射的天神一样的人物,早年间自己家中的清苦,父母、老爷对自己的辱骂不知道何时一下子拥到了心头,想想自己这些年这是失败,就连鲁味居的少东家都瞧不起自己,你说说心里能不委屈吗?

关小个子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反正也顾不上什么磕碜好看了,可劲儿的嚎吧,那架势就跟自己亲爹死了一样儿,可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只见杜瞎子手挥白纸扇,对着面前的瓜秧子就是一通儿猛扇,只见桌面上的两把土,如同被龙卷风吹过一样,迷得众人都睁不看眼睛,说也奇怪,土让杜瞎子忽闪没了不说,就连刚刚儿长着西瓜的瓜秧子也随着沙土的烟消云散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北市场的大明星杜瞎子,今儿又玩了一把绝的,不!应该说是邪的?您可能要问了,西瓜有啥稀罕的,这说明杜瞎子会魔术,这算啥绝活儿啊!

您说的没错儿!算不上绝的也算不上邪的,今儿咱们去超市别说,西瓜哪怕是南方的榴莲、杨梅也不鲜见,放在今天的确算不上啥,可您别忘了,咱说这个故事可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奉天,也就是今天的沈阳!那会儿您要是想吃西瓜,您就别做梦了,别说东北这嘎达你吃不着,哪怕京城里的光绪爷也未必能有那个口福,咋的呢?因为那会儿温室养殖的技术还不行,宫里面想吃点儿蒜黄,都得在炕上种,暖和啊!几个人日夜不睡的就那么守着,才长出一拿来长的蒜黄,那就算是超前技术了!您想想当街结西瓜这事儿不邪性吗?

瓜秧子说没也就没了,大家伙儿还没下停(ting四声)呢!说啥也不愿意让杜瞎子离开,这是真神,哪能说走就走啊,大家伙儿有的想发财、有的想当官儿、还有的想长命百岁,真就把杜瞎子当成了大神金仙了。

可人家杜瞎子该挣的钱早就挣足了,哪能在这儿和你们这帮子老百姓磨嘴皮子啊,当即对大家承诺道“老瞎子在这儿已经是为大家向白莲老母讨要到了这难得一见的西瓜了,如果老少爷们儿想供奉白莲老母正月十五在城外的浑河边上有一座八仙庙,午夜十分白莲老母自会从天而降,到时候咱们这些个苦命人啊,有啥委屈都可以和白莲老母诉诉苦,他老人家心地慈悲,自然是不能见事不管,自会超拔大家的!”杜瞎子说完拄着盲杆探路,也不顾众人的苦苦哀求,径直离去了!

大家伙儿眼界也开了,这难得一见的西瓜也吃了,可是咋地也高兴不起来,就连万事看开的关小个子也是如此,郁郁寡欢的回家了。

要说关小个子是不是愁府衙的差事呢!这个还真不是,过去那会儿的差事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面儿糊弄下面儿,下面儿糊弄老百姓,一级糊弄一级,只要有个合适的理由你能忽悠过去就行,咱就打个比方吧,拿这个死燕别虎丢了的事儿来说吧,只要你能证明,猫爱吃燕别虎就行!猫咋能爱吃燕别虎呢?那你就得在钱上凑了呗,把钱凑到一定的数额,府衙老爷自然就相信燕别虎是被猫给叼走了的事实!说白了,还是钱上的毛病。

白话了不少关小个子这一天的见闻,我要是没猜错您肯定关心齐大脑瓜子的小美人,想问问二莲咋样了?对吧!

咱返回头借着说齐大脑瓜子搬到将军府的事儿,上文不是说了吗,依克唐阿去京城了,给老太太拜年,你说能不给光绪爷拜年吗?给光绪爷拜年,京城里面的贝勒贝子,各个府衙的同僚能不过去望望吗?今后朝廷里真要有个风吹草动,没人给自己通个风儿报个信儿不就完犊子了吗!这做官儿,你是光看着神气了,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有,可最主要一点你得会来事儿啊!不会来事儿,谁偷偷儿给你撂个绊子,非把你得顶戴花翎摔丢了不可。

人家依克唐阿别看打仗不行,可要是玩儿人情,那可是轻车熟路,谁喜欢啥!哪个贝勒喜欢吃啥,都给你摸得透透儿的!功夫!这就叫功夫,别光看人家贼吃肉,没瞅见贼挨揍。学吧,这都是“道”

自己的姐夫不回来,这依克唐阿家的门槛子可就快被齐大脑瓜子踢破了,这齐大脑袋也深得依克唐阿的处事精髓,每次过来都不空手,给门口儿站岗的大兵老爷、院里看家护院的家丁不是带酒就是带肉,要么就直接塞大洋,大家伙都对齐大脑瓜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白了,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那就是两眼儿全闭。

您要问了,自己的小舅子来姐夫家,哪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呢?咋进出还得顶上啊?

那可不咋的?老话儿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大门大户都是有规矩的,您想啊,你姐夫不在家你天天儿往这儿跑算怎么一会事儿啊?这府里面除了你的姐姐,那还有一位大太太和三位姨太太呢!你、你是有啥想法儿咋的?

您就别说你是个小舅子,皇上的儿子太子牛不牛?大一大儿都得搬出去住去,这就叫避嫌!一般人儿也都得懂事儿,不过像齐大脑瓜子这种没皮没脸还要在将军府里过夜的行为,你说不花钱堵嘴,你还能咋样啊!

三姨太金凤儿这几天也觉着自己的弟弟总往这跑儿,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你说你包养个戏子,还送到我们家来了,你自己天天儿往这跑像话吗?就劝说齐大脑瓜子这几天少来,你要是不放心你就买个宅子安置这房小的,你说说你姐夫不在家,这个家里人多眼杂的,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齐大脑瓜子寻思寻思也是这么个事儿,行了,这几天少去吧!自己央求姐姐说啥都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这个二莲。要不然自己真是吃不香睡不着的,这个二莲啊,简直就是自己的心肝儿宝贝儿了!

您想想三姨太能怎么样,自己的亲弟弟,将军府一家上下一百多号人呢,能差你的心肝宝贝儿一口吃的吗?放心吧!姐姐给你伺候妥妥的!当即三姨太就向齐大脑瓜子保证道。

这二莲搬进府里来没有三天也快五天了,这三姨太一直没倒出功夫看看这个把自己弟弟迷得五迷三道的戏子到底是长啥样,这不嘛,前脚儿刚刚儿打发走齐大脑瓜子后脚儿就让丫鬟给自己领到后院儿来了。

“哎呀,可别挑姐姐的理啊,这两天儿实在是太忙了,这两天将军老爷去了京城了,你说说这么大个家全都扔给了我,可咋整,忙得我是脚打后脑勺儿,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妹子你在这儿,待的咋样习惯不?要是想吃啥喝啥就跟老妈子们说让她给你送过来,你就放心吧,咱这府里跟铁桶似的,什么江洋大盗、绿林飞贼啊!想都别想进来,你就好好住着就行了!”三姨太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丝毫不比别人差。

您想啊,这么大的家业一天吃喝都得上百块大洋,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儿啊,还真干不了这个活儿,依克唐阿不在家这迎来送往的事儿哪样儿也少不了,更不要说那几个姨太太争风吃醋了,谁都不是好惹的!都想嫁入豪门,那豪门真就那么好嫁吗!小老百姓门当户对比啥都强,可别总想着攀高枝儿!

要说三姨太太金凤儿能耐不一般,可这位二莲也不是普通的唱书丫头,见三姨太金凤儿说的都是场面话儿,这二莲赶紧按着满人的礼节给三姨太太道了个万福“哎呀,夫人您着说到哪里话去了,要不是外宅出了横事儿,打死我也不敢叨扰府上的情景,还望夫人莫怪!”

您瞅瞅这小嗑儿唠得,一点毛病都让人挑不出来,张嘴就是夫人,可不叫什么姨太太,这是啥?这就是会说话,你叫三姨太或者三夫人都不行!咋说呢?三姨太咱们都知道这在旧社会就是有钱人的小老婆,再往久远点说这就是妾,啥叫妾啊?那就是啥活儿都得干,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记得前几年有个网红说要回道古代做扬州瘦马或者想给大军阀做个妾,咱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咋想的?当个使唤丫头,咋的就那么展扬啊?

嘿!您瞅瞅又扯远了,咱还得借着二莲的话往下说,那为啥不叫三夫人呢?三夫人有数字啊,数字是啥,说明前面儿还有两位呢!人家二莲多冰雪聪明啊,干脆数字省略,直接就称呼夫人,管你是正夫人还是老几呢。

这可把三姨太金凤儿听得是心花怒发,这是啥?这就是懂事儿!夫人可是官称,自己的爷们儿是当官儿的才叫夫人呢!没当过官就是土大款文雅点儿的称呼为太太,粗俗点儿的就是自家娘们儿。

在二莲跟前儿,金凤儿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尊重,既然人家二莲对自己尊重有加,那自己个儿更不能差事儿,要不咋说女人和女人更好沟通呢!这小姐俩儿是越说越近乎,颇有相见恨晚之情,这要是俩老爷们儿,非得冲北磕头,拜把子不可!

三姨太金凤儿在二莲的房中一坐就是大半天儿,见天色黑了,才与二莲依依惜别,俩人约定明天得到空儿继续唠扯!这东北老娘们儿要是唠扯起来和老爷们儿一样都是没完没了的。

金凤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无尽的空虚寂寞冷不禁就涌上自己的心头,这么多年自己最害怕的就是一个人睡,您想啊,这依克唐阿都多大岁数了,都五十好几了,人家金凤儿才多大岁数,才三十出头儿,下面儿比自己小的四姨太、五姨太更是招人稀罕的年纪,你想啊,老将军还能在金凤儿的房头儿巡边吗?

金凤儿简单的收拾收拾就早早儿的睡下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本来想着起来喝一杯茶润润嗓子, 可是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床上,“哎呀我的滴妈呀!这要是让其他房头儿的姨太太知道又不知道该咋嚼舌根子了!记得躺下那会儿衣裳也没脱啊?”三姨太金凤儿是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一早儿问遍了所有的婆子丫鬟谁也没瞅见进了自己的房间,三姨太这才松了口气,你说说,可咋好!

自打这天起,三姨太就经常的裸睡,而且总是做梦做一些难以启齿的梦幻,等醒来,发现自己就成这样儿了!嗨!做梦就做梦吧,梦是心头想,说不准自己心底里可能真就是这么盼望的呢!

要说三姨太遇到这件事儿,自己感觉奇怪,这还真算不上啥事儿,毕竟是孤例吗!可要是说四位姨太太,一位大太太都做这个梦,都遇到了一样的事儿,你说这事儿还算不算上奇怪了呢?

这就是不孤例了,也不是巧合了,这就是暗藏祸心,有人在开始捣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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