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一二年级我的学习成绩同年级无人能比,到了三年级开始写作文了,语文老师的女儿郭继军脱颖而出,每周的她写的作文几乎都是美篇,使我羡慕不已。前几年我俩在一起聊天时,她还说:“那时我的数学决死也赶不上你,可我的作文说成啥你也比不上我呀!”所以我俩一致认为爱文喜理是天性。
那时我作文的批语,最好也就是诸如“中心明确、语句通顺,逻辑性强、语言朴实”等。而继军的作文句子下面,经常有老师圈阅红色的波浪线,评语也是“想象丰富、情节精彩、生动有趣”等,从评语中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差距。记得学校出工让学生们修下李侯水库时,同学们两人抬一筐土,来来回回跑的满头大汗。回家后,我一心想着写一篇好文章,可苦思冥想了很久也没写好,急得我快哭了。二姐看到后就过来辅导我写,与其说是辅导倒不如说是帮写。二姐在文中巧妙地运用了热火朝天、争先恐后、汗流浃背……第二天我的作文批语中,后面破天荒地出现了“传阅”两个字。后来老师也感觉不像是我写的,向我提出质疑时,我主动承认了事实,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人帮写了。
我说到做到,以后的作文从没让人帮过,可是心里却充满了嫉妒,嫉妒是人性的魔鬼,谁也摆不脱,我也如此。我开始与继军想着法子闹矛盾,好笑的是继军的堂姐郭彩萍却总和我站一派,气的刘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戳着彩萍的额头,戏谑地说:“我说你呀,不用姓郭,姓了胡吧!”现在回想儿时的我,除学习外没人待见,不过也怪,后来我和宽厚的继军居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那时却会想,我除了作文比不上你,其它方面一定要超过你。那时候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麦收后就得排队去地里拾麦穗。学生拾下后拿回大队,称重后登记在册,每斤一分钱,开学后可以直接抵扣了学费和书费。我总是班里捡的最多的,每年扣除费用后还能多领取块儿八毛钱。相比之下,文静的继军就差远了。
记得有一次雨后的麦穗湿漉漉,我还是使劲地拾,捆好后特别沉。往村里扛的时候开始还可以,但路远货重人小,走到“河神庙”东侧的地头时,我实在背不动了。代教也是领队的年利哥说:“我帮你拿吧!”我正窃喜时,另一个老师阻止了,恶狠狠的说:“她逞能,谁让她拾那么多来,不行就扔掉些,不要帮她!”哼,好不容易拾了这么多,我哪里舍得呀!我咬咬牙,脱下半袖衫披在头上肩上,含着泪硬是一口气扛回了四队麦场。
上学的快乐时光
尽管家境贫寒,但我在学校各个方面都不甘示弱,学习一直是名列前茅,劳动积极不怕脏苦。轮到我班大扫除时,女生们不敢去扫厕所,她们嫌脏怕茅蛆,我就毫不迟疑提起笤帚去扫。身为班长的我干啥活都是一马当先,所以当时我的拥护者是相当的多,特别是家境殷实的彩萍和润花更是形影不离。
有一次在我家写完作业后,仨人一起到了巷子里,分手时她俩都想让我去她们的家,为了争我她俩一人拽着我的一只胳膊,往南北两个相反的方向拖拽,最后北边的彩萍胜利了,气的南边的润花哭着回去了。这件事我仨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其实我也是想去北边的彩萍家,一是特别近就在后院,二是她家总有好吃的,从小就大方的她,不但在学习用品上施舍我,每当表哥送来又大又黄甜甜酸酸杏时,第一时间就跑来和我说:“并香大大,快点吧!六七哥送来杏了!”好吃嘴的我一路小跑就跟着她走了。她妈我叫婶子,和我妈关系特别好,人又随和,我在她面前没有拘束感,在她家吃喝玩耍心里踏实。
我一直想不通,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没有颜值的我,出身也不好,当时怎么会成了班级举足轻重的人物?七二年正值农业学大寨高潮,社员们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把深沟变良田,涧里村的口号是“大战南崖湾、改变涧河滩”!在寒风刺骨的冬天,社员们开山凿坡,修造梯田。为了慰问辛勤的劳动者,学校响应大队号召,组织了歌咏队,合唱团成员大部分是六七年级的学生,其中有二姐,低年级唯独选了我,接到任务后,我集体教唱之余是吃饭唱、走路唱、睡觉前还要唱,就是不在班里唱,甚至想都不去想,我害怕耽误了学习,第一的位置将不保,因为我是合唱队形中倒三角的那个点,也就是最前面的那个人,用现今流行的话就是“C位”,又是领唱,绝不能有半点含糊。但朗诵报歌名是后面高年级的学生,所以我歌名记不清了,歌词和旋律至今还记得不少:
“介休人民斗志昂,
七二年决心干一场。
农业学大寨,
快马赶昔阳,
亩产过黄河,
人产千斤粮,
各行各业齐动员,
努力实现大寨县……”
一九七三年我升到了四年级,这时的我在作文上和继军比还是自愧不如,好在语文基础知识扎实,看拼音写字、给汉字添拼音、解词造句样样都行,作文虽然得不了满分,但也在二十六七分上下,而数学成绩首屈一指,所以总体成绩我基本上每次还在是首位。
对于我的数学思维以及管理能力,继军早已甘拜下风,这样我俩的心态都摆正了,也就少了勾心斗角,同学们之间和睦相处了,班内的环境也稳定了。我的好朋友很多,继军就是其中的一个。五年级她转学到城里东风学校(现实验小学)上学,每次回来第一站无一例外必定是我家。她和我谈新学校的情况,那么好的条件使我十分向往,每到周末我都会盼着她能来找我。当时我的伙伴大部分可以说是村里条件不错的“富家女”:润花、彩萍还有曹忠英都是被父母视如珍宝的独生女,特别是前两位除了吃饭睡觉上学外,几乎天天泡在我们院子里。我们一起做作业、一起唱、一起跳,其乐融融,只有那一刻我丝毫感觉不到我是生长在一个特殊家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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