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在家排行老大,听母亲说,本来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没带到,几个月就夭折了。母亲经常感叹,如果她的这个可怜的姐姐没有夭折,那她就不是老大了,命就没有这么苦了,因为一家人的重担全压在我母亲的身上。
我外婆从小没有父母,常年吃上顿没下顿,身体也不是很好,嫁给外公又生了七个小孩,坐月子里连饭都没得吃吧,所以外婆的身体很差,三天两头生病。外婆外公一家六个孩子,一个病着,就算上我母亲也只有两个劳动力。村里人常嫌弃我外公外婆家,说他们家吃饭的人有很多,做事的却没有几个,所以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外公外婆家。
那个时代的农村是真穷,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我记事起去给外婆拜年,外婆家的窗户只用个纸糊上的,家里黑乎乎的。母亲说那个时候种的稻谷叫农垦一号,亩产才四五百斤,又没有玉米高粱小麦之类的作物,家家户户吃红薯为生,萝卜叫凤凰萝卜,圆圆的,很小一个。我的母亲跟我说,她那时长身体,真想吃个饱饭,每次外婆只用锅蒸一碗饭,几个孩子分着吃,外婆外公只吃红薯。那个时候的米饭可真香,不用任何菜就能几口吃完。不像现在的孩子,吃饭还要哄,还要喂,真的是太幸福了!
我的母亲出公分,跟着生产队干。那时大点的孩子去干农活,小一点的孩子就放牛、扯猪草之类。
小时候的母亲继承了外公爱唱爱跳的基因,她特别喜欢跳绳。有一次跳绳,天太黑了,没看见,就不小心摔到屋下面的坑里面去了,那个坑起码有两米深,坑下面全部都是断石头烂瓦片之类的。当时母亲觉得头冰凉冰凉,有什么东西往下流,一摸头,全是血,把头发都粘起来了,母亲吓傻了,哇哇大哭。外婆听见了,拎起母亲就打,也不看孩子的伤势。旁边的邻居看见了,都说外婆不是当娘的人,小孩都流血成这样了还打,赶紧去给孩子上点药呀!外婆一边打一边骂:“你还图快活,还跳绳,以后还看你跳不跳了?”然后从锅底下抹一把锅煤灰,随便涂在母亲的头上,这就叫上药了。母亲说她脑袋里后面长了瘤子,估计跟她摔这跤有关,脑袋里於了血,没及时散,形成瘤子。我觉得外婆不是不疼母亲,是外婆从小没有她的母亲的关爱,所以不知道怎么样去表达爱!
母亲大一点的时候就背上书包上学,顺便还要扯上一担猪草回来。放学回家还要放牛,也要扯一担猪草回来。有一次母亲放牛的时候去扯猪草,回来发现牛把别人的红薯藤吃了一大片,母亲非常生气,把牛栓在树底下,用一个很大的石头使劲敲牛的嘴巴,一边骂:“叫你好吃,偷吃红薯藤,有草不吃,现在好好吃一顿石子,看你以后还偷吃不?”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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