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婚礼,突然请我上台致贺词。
我站在台上脸憋红得像猴屁股,不得已开始背《生僻字》: 「踽踽独行,醍醐灌顶,绵绵瓜瓞……」
大概是我背得太洗脑,不然闺蜜哥哥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冷笑?
笑得……跟我那狗贼前男友长得十分相像。
日后,等观察的时间久了,不能说非常相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娘的,前男友变闺蜜哥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1
闺蜜婚礼。
身为家属的我在台下哭的稀里哗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种感觉谁懂? 我。 我懂。
大概司仪看我哭的太丧气,不忍心搅了场子,便主动艾特我: 「请台下穿着豆豆裤的那位美女来给大家伙致贺词!」
「说的越多,红包越厚!」
「大家掌声有请!!」
闺蜜冷冷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用眼神警告我别乱说话。
勿cue。
其实是在观众席偷偷看小说,内容太过煽情。
我这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实在是受不住。
可司仪邀请得太过热情,我最终还是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台。
接过话筒,我清了清嗓子,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高中的时候背的作文素材有什么来着?
小镇做题家?
想到一个点,我张口就来: 「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罗马,但每个小镇做题家都建造属于自己的金字塔。」
青年有为?
「在今天这个重大的日子,我想送大家一句鲁迅先生的话,聊以共勉:」
「愿当代青年都能够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
「不必听听自暴自弃流说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 不必等候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我沾沾自喜,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看来当时背素材真是作用重大。
看看这多实用,还能领红包。
还有什么来着?
对,持之以恒,青年当大有作为。
「不经历地狱般的磨砺,怎造就创造天堂的力量?」
「唯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唯有……唯有……」
完了,圆不回来了。 这两句话好像背岔了。
面对着台下对知识如饥似渴的眼睛,我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
「唯有……唯有……」
真想不起来了?!!!
我全身发热,呼吸急促,交感神经飞速传递。
「唯有……唯有踽踽独行……才可……才可……」
台下众人:???
泰戈尔还会用这么高级的中国词汇?
算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起来一个词就往上套: 「唯有踽踽独行……才可……才可醍醐灌顶……」
说时迟,那时快。 当这两个成语一蹦出口,我就像打通了任通二脉。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对对……醍醐灌顶 绵绵瓜瓞奉为圭臬 龙行龘龘犄角旮旯 娉婷袅娜涕泗滂沱 呶呶不休不稂不莠 ……」
一首发音标准的《生僻字》,把台下的观众都听懵了。
看吧看吧,习都不是白学的。
迟早有一天,你会感谢当初奋斗的自己。
正我为自己营造的效果自鸣得意而环视全场时,突然看到了最后一桌的一位帅哥朝我冷笑。
帅哥……长挺正啊。
我一看就来劲了,忍不住向他飞出了一个Solute。
可帅哥不屑一顾,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冷哼时微微皱起的鼻子。
有点……眼熟?
怎么跟我那狗贼前男友长那么像?
我打了一个激灵。
不对啊。 他应该不认识我闺蜜才对啊。
怎么可能来参加她的婚礼。
那小兔崽子不应该还在美国吗?
对,肯定是巧合。
那小兔崽子应该就是张大众脸。
这么一波自我安慰,我顿时放下心来。
面对着帅哥的不屑一顾,也不在意。
爱情么。 这么玄学的东西。 咱不强求。
人生么。 这么珍贵的东西。 咱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犯不着去管别人的眼光。
2
仪式结束。
我陪闺蜜去换掉婚纱,换上我给她选的中式旗袍。
哎,你别说。 这效果真是一等一的好。
闺蜜凹凸的曲线把这套旗袍衬得玲珑有致。
啊不不不,说反了。
来一波手动删除。
这套别致的旗袍把闺蜜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
对对对,就是这样。
真的,真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别猜,真的没有被迫。
自己的审美眼光得到了认可,我拍着大腿狂笑道: 「你老公那小鳖孙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啧啧啧,看看这优良基因。」
「过两年要是不整个小公主,可真浪费了。」
谁知道这时候,我口中的小鳖孙突然从后面推门进来: 「徐翠花,别整天给我整那出。」
「别说两年了,明年一过完年,我就整个小尾巴喊你干姐。」
「四舍五入,你还得叫我一声爹呢。」
「你要真羡慕那优良基因,有本事当她嫂子啊?」
「一天天的,真埋汰。」 不回头就知道是纪然在狗吠。
我看着闺蜜翻到天上的白眼,忍不住疯狂输出: 「那你倒是把她哥给弄回来啊。」
「人哥不是在意大利吃意面么?」
「还有,就你这小身板……」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 「啧,还不如我在美国找的那个屌丝……」
话音未落,就在我扭头瞥了他一眼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身后的来人,几乎是瞬间哑了声。
几乎同一时间,闺蜜的眼睛亮了亮,飞快地向她老公扑了过去。
纪然看到老婆主动投怀送抱,冲我得意洋洋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就发现自家老婆越过自己,扑向身后的男人: 「哥!」
啧啧,纪然那小脸黑的。
跟锅底似的。
还没等我幸灾乐祸完,闺蜜在男人怀中猛地一抬头: 「哥,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美国? 闺蜜前几天不是说他哥在吃意面么?
再看到男人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脸。
我突然条件反射的抖了抖。
妈的,这该死的压迫感竟然还在。
他不会就是…… 没等我反应过来,男人听到闺蜜的问话,本来温柔看着她的一张脸蓦然带上了一丝冷笑: 「主要是回来看你结婚。」
我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 「顺便,回来逮个人。」
几乎是咬牙切齿: 「一个小骗子。」
一旁的纪然不乐意了,连忙急吼吼地把老婆拎回来,硬把她哥给拽了出去: 「哎哎哎,大舅哥。」
「咱先回避一下。」
「女士们要换衣服呢。」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
为了不让我和他老婆久呆,等我们衣服刚换完就急着进来,插足我们的二人世界。
「彭」 门一关。 记忆回笼。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面若冰霜的男人,赶紧把闺蜜拉到床边坐下: 「包菡,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哥在美国吗?」
「他突然回国也没跟我说呀。」
「美国?」
我几乎是吼出了声, 「你不是说他在意大利吗?」
「不是前几天还在吃意面吗?」
她有些无语地看着我: 「你是大脑H区发育不良?是不是听不懂话?」
「美国难道没有意面吗?」
「再说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 「他之前是在意大利来着。」
「不也就是几个月前才去的美国吗?」
完犊子了…… 几个月前去的美国…… 这时间点刚刚对得上。
我也就是几个月前开始舔的包煜。
我也就是舔了很久,然后谈了几个星期,最后一脚把人踹开的。
我也就是当初跟他说我玩腻了,然后微信联系方式统统黑名单的。
我也就是回国有些仓促,有一些不辞而别,回国之后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发了几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吧?
所以…… 刚刚说要逮的小骗子……不会是我吧?
嗯……又怎么不会呢?
毕竟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玩他。
嗯……我还挺有眼光的。
找了这么一个深情男。
找了我这么久,他不会也是努力型的吧?
还没等我阴阳怪气地自我安慰完,包菡就开始打断我: 「哎,刚刚听我哥说他在美国被人骗了。」
「你不之前也在美国吗?」
「你们就没见过面?不认识?」
我听了,头摇的跟破浪鼓似的: 「没见过,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她有一些疑惑的看着我, 「好啦,你赶紧也换上衣服吧,等会我们一起敬酒。」
等我和闺蜜换完礼服出来,门口两个大男人的眼睛都不自觉地亮了亮。
但类型不同。
纪然是狗腿子一样扑到他老婆身上,恨不得啃上几下。
相比之下,包煜就显得淡定许多。
平静地多瞅了我几眼,然后再稍作点评: 「旗袍开叉怎么分这么大?」
「你懂什么?」
尽管很怂,但我还是要为自己正名, 「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傲人的好身材。」
说完故意在他面前挺了挺胸。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耳根却很诚实地红了一片。
呵,有趣。 还和当初一样纯情。
3
今天双方长辈都没有到场。
纪然父母是英年早逝,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于车祸。
而包菡妈妈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她爸爸又常年不在家,安居深山做科研。
就只能由我们四个年轻人一个一个敬酒。
但年轻人毕竟是初出茅庐,一场没有双方长辈的婚礼多少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另眼相待。
「小菡啊,」
在同事这一桌,包菡那起身接酒的领导眼睛毫不避讳地朝我身上瞟了又瞟, 「这是?」
「啊……」
包菡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的把我护在身后, 「我闺蜜,」 又重重地强调了一句, 「今天作为我娘家人出面。」
「这样啊。」
啤酒肚大叔显然不信,反而脸上索性带上了色眯眯的笑,转而问我, 「小姑娘做什么工作啊?」
「我可懂你们这种刚毕业的小姑娘。」
「谁人生不想要走捷径啊?」
「我手下可有好几个像你这样的实习生。」
「当初全靠我给她们指点迷津。」
「现在都回过头来感谢……」
猥琐大叔的「我」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包煜冷冷地打断, 「走捷径?」
「人小姑娘连我都不找。」
「怎么会看上你?」
虽说是帮我正名,但我还是皱了皱鼻子,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口,躲在他身后,悄悄说: 「包煜……」
「酸。」
「太酸了。」
没想到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只是轻轻地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腕,进而再次开口: 「大叔,」
「今天我妹妹婚礼。」
「在小姑娘面前,还是不要说这种带颜色的话。」
「扫了大家的兴致。」
「你说呢?」
最后虽然是一个问句,但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是让对面大叔头瞬间缩的像个鹌鹑。
「呵……呵」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
「别在意别在意。」
大概不想让事情闹大,大叔撅着啤酒肚,讪笑着坐下。
4
「啊啊啊看到了吗?」
「我哥刚才好man啊。」
回屋之后,包菡开始感慨。
大概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的缘故,现在看她哥,包菡都自动带上了一层滤镜。
「我觉得我哥刚刚脸上就写着几个字。」
「我的女人,」
「你敢动?」
「啊啊啊太好磕了」
说完,她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我, 「我哥说,连他都不找。」
「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觉得莫名的有点酸?」
「是吧?」
「自信点,」
我押了一口茶, 「把是字去掉。」
「噗嗤」
身后传来一声讥笑,熟悉的声线,虽然没有扭头,但我还是虎躯一震, 「你倒是一点也不慌。」
男人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嘲讽, 「看来回国后,这种事,玩的挺花啊。」
「大哥?」
还没等我开口,包菡连忙慌乱的站了起来, 「不是的。」
「笑笑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是……」
但包煜没有等她解释,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打断她, 「她只是喜欢撩完就跑罢了。」
说完,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便转身甩门出去。
我的手紧紧攥住手中的手帕。
一定要这样吗? 包煜,一定要这样吗?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你会在我最难堪的时候,给我出头的对不对?
你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对不对?
尽管这段感情是我先招惹的你,但其实你也没有表面的那么漫不经心,对不对?
可是…… 又有什么用呢?
我苦笑,把手帕攥的更紧。
就算对我残留唯一一点感情又如何?
我想起了前些天在酒场上遭遇的羞辱。
他们灌我酒。
他们说喝了这瓶酒,就在我爸的合同书上签字,就可以让我爸的公司起死回生。
可我最后把酒喝完了啊,他们还是没有签字。
只留我一个人在厕所抠嗓子,吐的天昏地暗。
过去的那个徐笑笑,她可以自由的灿烂的笑着。
还有足够去追人的底气和勇气。
她可以和自己爱的那个男孩站在阳光下。
可是…… 现在的我就好像阴沟里的一只老鼠。
家族企业中落。
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家人在同一片阳光下苟延残喘着。
我的男孩。 是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谁也不会是他的光。
我也更不应该成为他的羁绊。
因为他足以让这世间所有的光, 就为他而来。
5
「笑笑……」 包菡轻轻地抱住我, 「你和我哥……」
「是有过一段吗?」
她顿了顿,又连忙改口, 「没关系,」
「你不说也没关系。」
「都过去了。」
「真的……」
「都会过去的……」
包菡是唯一知道我家出事的人。
虽然表面上在安慰我,但其实我知道。
她心里也不会好受。
女孩梦寐以求的婚礼被搅的一团糟。
每个女孩子,都想要得到家人的祝福吧。
在家人疼惜的目光中,把手交给那个自己愿意白头偕老的那个人。
包家是大户,包母自己就独自经营着一家公司,她向来为人骄傲。
如今包菡为了和纪然结婚,已经是和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和她妈妈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我见证了她和纪然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但是我觉得她还是赌赢了。
她凭借着两个人的爱,在这场博弈中,赢得干干脆脆。
但是,我不敢赌。
我一直觉得,包煜这个人真的是没有心。
就连当初答应我,多半也可能是因为我把他给纠缠烦了。
算啦,何必再念念不忘呢?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我早该把这些废水从脑子里拧出去的。
真相这么残酷。 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6
婚礼之后,生活渐渐回归了轨道。
在美国积累的经商之道,也不是白学的。
我每天焦头烂额地蹲在公司小小的办公桌间,从头开始扒资料,一点一点的了解公司情况。
可越是往深处了解,我心里便越羞愧。
这些年一直待在美国,忙着赚老美的钱。
我根本就没有兼顾到家里的企业。
我爸凭借着他老一辈的商业经验,只能适应老一辈的市场。
现在的市场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泡沫经济、闲暇经济、比特币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对我爸还不太熟悉。
啊呸呸,又说错了。
我爸对这些新兴经济还不够熟悉。
但还不晚,至少,还可以挽救。
我这人多少是有点乐观因子在的。
与此同时,纪然和包菡经营的蛋糕店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
有时忙了一天,包菡会特意给我准备一些甜点,等我下班的时候吃。
她看我这么累,会忍不住心疼的建议: 「笑笑,你有事跟我说。」
「没了我妈,至少我哥现在已经留在国内了。」
「我去找他帮忙?」 我擦了擦满嘴的奶油,不正经地朝她笑: 「女人,质疑我不行?」
可,好像并没有起到作用。
她还是一脸担忧,小声嘟囔: 「怎么这么倔啊……」
「好啦……」 我放下手中的甜品,叹一口气: 「我已经从他那学到最重要的东西啦。」
「当时在美国的时候,我给他做过助理的。」
「重要的不是帮忙。」
「而是他教给我的经验。」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他已经教给我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不能再麻烦他了。」
「况且,」 我又叹了口气, 「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够乱了。」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接近他,是带有目的性的。」
7
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一个人。
我和包煜都经历过这样的闹剧。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周。
我读博的学校里,闹出了一件事。 一个女生被同班的男同学在校外枪杀。
在美国,枪杀本身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在女生死后,校内的一些传言,让这个故事风靡了一阵。
据一些所谓的知情人透露,女生带有目的地接近男生,目的就是为了骗他的钱和手中一些好的资源。
「这种女人啊,眼里就只有钱。」
「随便谁能给她钱,勾勾手指就过去了。」
这是当时说出这番传言的人的原话, 「据说这个男的被捕了之后,还特别恨那女的。」
「说什么,她想要的,他可以双手奉上,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女的会劈腿。」
「你说这不是该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发现被绿了以后,男的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杀了。」
当时传的有模有样。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当做故事一样把这个事讲给包煜听。
可看他一直不出声,只是一根筋地埋头干饭,便主动cue他: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擦嘴, 「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就怪不得别人。」
「那是她自找的。」
可现在,如果我去找包煜。
看起来好像跟那个女的没什么两样。
有用了,就巴巴地迎上去。 没用了,就像当初那样,再踹开。
我还带有一些私心。
至少分开了,我还要留住在他心中的那个永远干干净净的女孩。
……虽然…… 当初为了断干净,我特地喊上我的大表哥大表弟们去酒吧拍了几张错位的亲密照,让他死心。
再说了,谁让我家的基因那么好呢。
随便拉一个出来,就长了一张酒吧男模的脸。
看来……确实是把他给气的不轻。
唉…… 白月光的形象估计是保不住了。
朱砂痣…… 嗯……怎么不是呢?
8
包煜教给我的东西确实有用。
说在短时间内让公司起死回生太过夸张,但至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事情的走向未免太过向好,就像是渴了有人递水,累了有人递枕头,一切顺风顺水的让我有些疑惑。
但更多的…… 还是…… 浓浓的自我鼓励!
我这真是神他妈超棒好吧!
渐渐入秋的一个晚上。
天海集团的老总邀请全市大大小小的公司上层举办了一场酒会。
天海集团就是由包母亲手创办的公司,本来碍于包菡的面子,我不打算参加。
但她却反过来劝我安心,说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考虑到这次参加酒会的,是各个公司的高层,和他们联络上,一定会对未来发展有不小的好处。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表哥带着我出席。
「还没化完?」 表哥站在门口催我,俊俏的脸黑的像一张锅底。
「催什么啊?」 我透过镜子的反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幸亏我不是你女朋友,」
「就你这臭脾气……」
「你不去算了。」
他一听我这话,看了一眼腕表,抬脚就要走。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
你看这人,立马就抓住我的七寸。
我连忙求饶。 看到他又转身回来,我这才放心。
酒会很无聊。 所有的人都堆砌起虚情假意的笑,觥筹交错间也是满满的算计。
我看着表哥在这群老狐狸间游刃有余,心中暗自诽谤,却还是竖起耳朵,自己盘算着这里面的沟沟道道。
「包总……」 正在我心里打着小算盘时,突然听到表哥的一声称呼,吓得抬头,目光直接撞上了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
「包……包姨好。」 我有些紧张,感受到了女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女人四五十岁了,可皮肤还是保养的极好,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嗯。」
只见她刚想抬脚走,可又别别扭扭地转身看我: 「小菡……包菡她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装不懂,故意懵懂的看着她。
「就……」 女人一张脸憋的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最后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而跟在包母身后的男人,却似乎……在笑? 笑什么?
我不服地瞪他。
他好像意识到了,不自然地收了收嘴角。
别扭的小模样,跟他妈可真像。
但,看到了我身后作为男伴出席的表哥。
嘴角不只是收了,简直是抿了起来,别出一道冷硬的直线。 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9
以后看来是不敢随便立flag了。 不仅男明星的塌房来的快,就连表哥的人设也崩了。
就在刚刚我拿杯香槟的功夫,表哥一转眼就不见了。
听周围人说,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小姑娘看见我挽着他手臂,趁扭头的时候甩了他一巴掌,接着就哭着跑了。
表哥当机立断,吓的立马去追。
啧啧啧,光这场景就够我脑补一部小说了。
《霸道总裁爱上我:徐少,你老婆又跑了》
《徐总,夫人又闹离婚了》
《徐先生,别闹》
《娇妻宠上瘾》
……
相比于小说精彩的情节,酒会显得更加沉闷。
我索性没了兴致,一个人去了天台。
秋风已经微微带些凉意。
今晚我只穿了一件镂空裙,站在台上追一会风,便忍不住打寒战。
「你那男朋友呢?」
身上搭上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熟悉的冷香让我差点落泪,但空气中弥漫的酸味,还是让我忍不住笑了场。
「包总说笑了。」
「男朋友还有一位闹了,没空管我。」
我故意逗他, 「唉,」 「我们一群女的中,」
「就我最乖。」
「你是不是有病?」
身后的男人猛的把我按在墙上, 「分手之后,就找了个这样的货色?」
「报复我呢?」 面前男人的一脸愠色已经开始重影。
我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 「没有……」
「没有报复你……」
男人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样的举动,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好好说话。」
「别撒娇。」
「撒娇会怎样?」
我坏心思地把他的脸扳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样的反差萌也太可了吧?!
「你明知顾问……」
刚刚的愤怒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的他无可奈何, 「你明知道一撒娇,我又能拿你怎么样……」
剩下的话,被尽数堵回了嘴里。
我主动地吻上了,他的。
10
没想到饿了小半年的男人可真不能惯。
包煜熟练地反客为主,将我抵在墙上,发疯了一样啃着我的嘴,狼崽子似的。
我有些吃痛,闭上眼睛,不轻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可我轻轻咬的一下好像更激发了男人的兽欲。
他反而加大力度,咬了回来,像在泄愤。
「睁眼。」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 我迷离的睁开了双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
目光交汇,他神色又暗了暗,在我唇上嘬了一下,目光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 「我是谁?」
「唔……」 我不理解。
但联想到他刚刚看向我大表哥的眼神,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阿……阿煜……」 我还是乖乖应到,唤出我们当初在一起时,我对他独有的称呼。
男人的眸子像一潭深水,他看着我,却没了进一步动作。
「阿煜……」 我有些难耐,用腿在他身上试探着,主动吻上他的喉结。
笨拙,而又生涩。
「啧。」 他轻笑了一声,低头用手隔开我的头。
「阿煜……」 我抬头瞪他,可无奈眼睛湿漉漉的,估计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低头,温柔的呼吸尽数洒在我脸上, 「我会犯罪。」
我听了,偏不遂他的愿,继续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脖颈。
「操。」 第一次听到他骂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就突然悬空。
「啊……你干什么?」 包煜一个公主抱把我抱起来。
「别叫。」 他们都在楼下, 「会听到。」
呜呜呜,他好坏。 可我好爱。
11
包煜一路都没有动作,只是径直穿过二楼空无一人的走廊,把我抱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空空荡荡,色调是最基本的黑白色。
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
「你想干嘛?」 他把我甩在床上,站在床边解西装的扣子。
我则坐在床上,衣冠不整,紧紧护住胸部。
「做你刚刚没做完的事。」 越急扣子便越是解不开。
他索性把我困在床和手臂之间,「帮我。」
大概是之前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我对他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
虽然脸上装作不情愿,但我的手还是很诚实的帮他解扣子: 「会有人进来……」
「这是我房间,没别人敢进。」 算是断了我的后路。
「那也不行…… 孤男寡女,没名没分的……」 我小声嘟囔。
「讲不讲理?」 他好像被我气笑了, 「原来是有名分的。 是你把我给甩了的。」
「那……」 我眼珠一转,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就不怕我提上裤子不认人?」
他紧握住我的手,把手放在刚刚没有解完的扣子上, 「那我努力一次中。 困住你。」
救命! 真的不想做秒懂女孩了。
尽管脑子中马上就浮现出涩涩的画面,我还是要装作一副清纯的样子: 「流氓。」
「嗯,对,流氓。」
他慢悠悠的应到, 「流氓前女友还用流氓平板看过小电影呢。」
这下我的脸彻底红的像猴屁股,结结巴巴地狡辩: 「我那天……」
「是你生日……」
「我对这种事是没什么经验。」
「我本来想那天晚上把自己送给……」
后面的话太羞耻,我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
「嗯,送给……然后呢?」 他眼中带笑,看着我。
然后…… 然后我跑路了。
走之前还给他发了条微信。
说我玩腻了。
说我觉得他性冷淡。
说国内的小帅哥还等着伺候我。
但…… 但我不也没找吗?
我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这还要多亏某些人。
追他的时候不允许我三心二意。
要不然,我要是同时追…… 不说多了,同时追仨。
就我这姿色,只要对方不是性冷淡,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嘶……」 诽谤被迫中断。
「你属狗啊。」 我摸了摸被他咬了一口的锁骨,狠狠的给了他一脚。
「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走神?」 他揉了揉我的头,翻身坐了起来,扭头看向我。
目光中,有疼惜,有自责,有恼怒,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晦暗情绪, 「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你怎么知道?」 我惊讶。
「最开始只是猜测。」
「猜测你火急火燎的,课都没有上完,就回国。」
「会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后来听我妈说,你们家公司出现了一些经济危机。」
「再加上包菡天天在我耳边叫嚣着她有个闺蜜。」
「人很可爱,就是运气有点背。」
「看到她手机里的照片以后,就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了。」
「可是啊……」
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一丝委屈, 「你这个骗子。」
「你照顾到了所有人。」
「却唯独忘记了我和你。」
「你骗我说你不爱我了。」
「可是你手机屏保还是偷拍我的照片。」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说分手的消息,有多难受。」
「我就在反思,」
「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女孩,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
「是我幼稚的坏脾气伤害了她。」
「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竟然让她出了事,第一反应就是把我推的远远的。」
说到这,他又恨恨的拧了拧我的脸, 「徐笑笑,我是你男朋友。」
「是你难过了可以来找我哭,开心了可以来找我笑,受委屈了可以来找我发泄的男朋友。」
「你找男朋友是摆设吗?」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啊……」
还没等他说完,我蓦地把他推翻,跨坐在他身上,堵住了他的唇。
「你怎么吼我……」 我含含混混地控诉。
他愣了一瞬,反过来摁住我的脑勺,换了个姿势,把我压在身下: 「怎么?想翻身奴隶把歌唱?」
「就今晚……今晚让我来。」
「以后我当奴隶。」
「任你宰割。」
12
早上醒来,我习惯性的眯了眯眼,伸个懒腰,一不小心就打到了身旁男人的脸。
「嘶……」 包煜不情不愿地把眼睁开,幽怨地看着我, 「女朋友怎么起床就打人?」
我装作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翻身轻轻地捧起他的脸: 「宝宝对不起,来,姐姐给你吹吹。」
听到我的话,男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又想……」
我感觉到不对,被子一掀就准备跑。
没想到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把我困在怀里。
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我的腰到现在还有点疼,连忙求饶: 「别……不了……哥……阿煜哥哥对不起……」
男人好像很受用,反手又把我压在身下,低声哄着我: 「乖,再叫一声哥哥。」
「哥……」 有点气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情不愿地张嘴: 「哥哥……煜哥哥……」
没想到男人的眸子一沉,低头便夺走了我的呼吸。
「唔……阿煜……你不讲武德……」 说好的性冷淡呢?
……
正当我们两个吻到难舍难分,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包煜啊,你起床了吗?」
「昨晚那么早就回房间休息了。」
「我也没有打扰你……是不是不舒服?」
「好点了吗?」 我吓得不敢出声。
门外是包母的声音。
我紧紧的捂住他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下她要是进来,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行吧,本来就不清,更别说洗清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身下的床单应该还有血迹。
谁知道男人很坏。
没有被捂住的眼睛还闪着促狭的笑。
他……他在舔我的掌心?
我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小电影里可没有这种操作啊?!!
这有点过分的太会了啊。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疑惑的目光。
他声音低低的解释: 「我没别的女人。」
「昨晚……我也第一次。」
但显然门外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只不过没有听清内容罢了: 「煜煜?」
「你在里面是吗?」
「那我进来了……」 门被推开。
包姨款款进来,在看到包煜把我困在床和手臂之间的那瞬间,面容有一瞬间的破碎。
13
客厅里。 我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管家递过来的茶,尴尬于空气中的寂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包煜。
包煜坐在我身边,用安抚性的目光看了看我,抬头直视他妈: 「昨晚是我主动的。」
「我……对她用了强。」
「咳咳咳」 我差点被嘴中的茶呛死,抬头一脸震惊看向他。
「大胆!」
包煜爸爸重重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
哦对了,忘记说了。
包父为了庆祝包煜的回国,特地科研基地赶回来,昨晚才到家。
感受到桌子上转来的震动,我的身体抖了一抖。
早就听说并亲眼见识过包母的威严,但在包父面前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混账!」 包父指着包煜,手指颤抖的说不出话,进而把脸转向我: 「小姑娘,你放心,我们包家会对你负责的。」
我:嗯…… 欸???
这故事发展的走向不对啊。
他不应该甩给我一张500万的银行卡,冷眼让我离开他儿子吗?
包母显然也镇住了,扭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包父: 「你……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实话实说而已。」
相比之下,包父淡定的抿了口茶。
「你疯了?」 包母有些失控, 「门不当户不对的,负什么责?」
「门当户对很重要吗?」
「有小姑娘的清白重要吗?」 包父也有些激动, 「我也就几个月没回家而已。」
「你看看现在这个家弄的。」
「亚萍,小菡为什么和家里断绝关系,你不清楚吗?」
听到包菡的名字,包母显然有些心虚: 「我……我那也是为她好。」
「至少可以嫁一个让她以后衣食无忧的人。」
「只要我女儿乐意。」
「我愿意养她一辈子。」
「咱们家的钱,不够她后半辈子的开销吗?」
「你要真说不够,那我就把我的经费全都给她。」
「多少钱也没我女儿的幸福快乐重要。」
包父越说越激动,有些震怒地拍桌子, 「亚萍,你这次错的太离谱了。」
大概是碍于我一个外人在场,包母还想要说什么,最终也没有张口,一个人上了楼。
「爸……」 和我一样,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包煜张口: 「谢谢您。」
「害,小事。」
「什么都没你们快乐幸福重要。」
他把含笑的眼睛看向我: 「小姑娘应该也喜欢我家包煜这小子吧。」
「从刚刚下楼,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就当我老头子牵个红线喽。」
说完,老人家有些潇洒的起身, 「刚刚当着你们的面,驳了老婆子的面子。」
「现在啊,要再上去哄哄她。」 又扭头朝包煜调皮地眨眨眼: 「学废了吗?」
14
有了包煜和他们一家的支持,我家现在的生意如鱼得水。
果不其然,当初还没有和好的时候,公司恢复的那么顺风顺水,就是包煜在背后偷偷推波助澜。
「那不是为了加快追妻步伐?」
事后,某当事人傲娇地回应。
「啊对对对。」 我吻上了他的唇,「谢谢阿煜哥哥。」
嘿嘿嘿,已经充分拿捏了这狗男人的软肋。
男人的眼果然染上情欲的红,直接就把我摁在沙发上。
「嗯……嗯……有人。」
「没关系……今天周末,员工们都放假了。」
男人有恃无恐。
「哎哥,你什么时候准备求……」
包菡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却没想到,撞坏了某些人的好事, 「哥……哥…… 哈哈哈哈哈笑笑也在啊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么?」
某女战战兢兢。
「怎么了?」 她身后弹出纪然好奇的脑袋。
「滚。」 她连忙捂住纪然的眼睛,把人拉出了办公室。
走的时候,还顺便贴心地把帮我们把门关上。
「停停……」 我有些窘迫,捂住他想要往下的嘴。
「又怎么了?」 男人很不满。
「包菡她刚刚说求什么?」
包煜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连耳垂都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这小屁孩嘴真不严实。」
「我是想跟你求婚来着……」
「给我整暴露了……」
「噗哧」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可爱啊他。
我又重新吻上他的唇: 「不急。」
「好好准备。」
「我等着你。」
「阿煜,我们来日方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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